朱丹臣的表情有些奇怪,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這個細節勾起阿紫的好奇心,一把搶過錦盒,打開上蓋。
“還神神秘秘的……我非要瞧瞧裡麵裝了什麼。”
話音落下,看到盒子裡的東西,她的目光先是疑惑,然後是震驚,最後是大紅臉。
木婉清的表情跟她差不多。
“啊,惡心……”
伴著一聲尖叫,木盒脫手而出,一個圓柱狀的玻璃罐子掉在地上,啪,摔得粉碎,渾濁的液體撒了一地,刺鼻的藥味彌漫開。
朱丹臣氣血上湧,頭快炸了。
“阿紫小姐,你怎麼……你怎麼……能把它打了呢?”
阿紫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兩手叉腰,盛氣淩人地道“你們還有臉說我?下月鎮南王生辰,伱們送這個過來什麼意思?我那哥哥斷然不是此等卑鄙小人,說,這是不是你們倆人乾的?”
“這……這……”傅思歸麵色蒼白,圍著地上之物,想下手揀又有顧慮,不揀吧人越聚越多,急得汗珠子都下來了。
他這一猶豫,路過的行人看到那物,男人直眼,女人掩麵而走,有浪蕩子哈哈大笑,歎幾人可笑。
朱丹臣狠跺雙腳,急道“這是王爺的!”
王爺的?
鎮南王的?
她親爹的?!
“啊?”
同木婉清背過身去非禮勿視的阿紫想起在曼陀山莊前廳被悲酥清風放翻的往事,當時和尚爹曝光了鎮南王被康敏一口閹了的事,沒想到……這掉下來的那塊肉仍然在?還被段譽送來江南?而她剛剛打碎的玻璃瓶中所泡之物就是那個?
遊坦之掂起腳尖,伸長脖子,總算是得到足夠開闊的視野,可以仔細觀摩王爺的寶貝與自己有何不同了。
“遊坦之,不許看!再看我戳瞎你的眼。”
麵對阿紫的威脅,他隻能悶悶地答應一聲,把腦袋縮回,把腳跟落下,心情頗不美麗。
“你乾得好事!”
木婉清恨不能掐死這個便宜女兒,再怎麼說那也是倆人親爹的寶貝啊……話說回來,段譽也是的,鎮南王就算不是他親爹,好歹也養了他二十年,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這就是她的錯了。
實際上段譽也是一片好心。
一年多前,段延慶、嶽老三、雲中鶴、慕容複四人將段正淳擄到江南,朱丹臣和傅思歸也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前者最先恢複行動力,便來太湖打探情況,與曼陀山莊的人起了衝突,最後是段譽出麵,寫了一封書信,讓其帶回大理交給段正明。
既然是世子的命令,朱丹臣便沒有多想,先回信陽城與傅思歸彙合,準備動身南下,在收拾段正淳的個人物品時發現了錦盒的存在,倆人便把東西打包一處帶回大理。
段譽去年登基為帝,後來在鎮南王府發現了這個,他知道便宜師父不會放刀白鳳回大理,李青蘿亦然,便想著等他和鐘靈完婚後叫人把養爹的寶貝送過來,隻不過後來忙忘了,直至臨近段正淳的生辰才記起這大寶貝還在鎮南王府供著,於是吩咐朱丹臣和傅思歸快馬加鞭送來江南,以便段正淳百年之後下葬的時候保個全屍。
段譽從小便和朱丹臣關係不錯,有次酒喝多了,說醉話的時候把鎮南王被康敏閹了的事抖了出來,朱丹臣知道盒子裡裝的什麼東西,聽完阿紫所言,自然擔心這玩意兒送到李青蘿手上,搞不好會激怒她,於是便有了托木婉清這個親閨女轉交的一幕,進而演變至此。
“三哥,你還猶豫什麼!”朱丹臣提醒道。
傅思歸把眼一閉,將心一橫,探手去抓那不雅的東西,然而這一抓卻抓了個空,五指觸及冰涼的青磚,他愣了一下,睜眼一瞧,就見不知哪裡鑽出一隻癩皮狗,許是餓了許多天,竟把鎮南王的寶貝一口叼住,三下五除二吞進肚中。
……
……
……
朱丹臣和傅思歸呆立當場。
木婉清和阿紫也傻了。
隻有遊坦之,眼睛被紙盒擋著,看不見發生了什麼,卻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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