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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叫什麼‘夫人’!薑姨是看著你長大的,你這樣,豈不是生了薑姨的氣,要和薑姨生分了?”秦夫人佯怒。
“小琴尚是戴罪之身,萬萬不敢逾矩。”說著,李沁便又福了一禮。
“唉!你這孩子——”
“是啊,薑姨,小琴說的也沒錯。”杜衡插嘴道。
眼瞧著秦夫人的嘴角翹起了一絲弧度,可她又馬上壓了下去,讓李沁不覺有些好笑。真當這屋子裡都是小孩子,看不出她那心思了。
“沁兒妹妹,”忽然,秦蕘略帶著些鼻音的聲音響了起來,李沁轉身,便見她眸底閃著點點淚光,卻壓抑著不讓流下,“得到你還活著的消息,我好歡喜。”
秦蕘和她兩次見麵及互有來往的事一直瞞著眾人,所以,這會兒秦蕘必須說這樣一句,但李沁明白,她的激動,來自於李沁終於要脫去那罪惡的身份,走向光明的。秦蕘是在為她高興。
“大小姐!”李沁再次福了一禮,也是變相的提醒秦蕘,切莫表現的和她太親近。但是語氣中的顫抖,還是出賣了她的心緒。自打今早起來,看見杜衡開始,所有人雖然都表現的和她親近,可是在稱呼上,仍舊是叫她“小琴”。就連杜衡也是如此。“小琴”是她做奴婢時候的名字,而這些人,都是看著她長大的,就是這時候,大家也都是不願叫她本名的。隻有秦蕘——
李沁這樣的態度,未免給人疏離之感,但那略微發出了、無法抑製的顫抖,卻給了大家各式各樣的想法。
“小琴姐姐!”沒等秦蕘和李沁再說什麼,秦蕙忽然站了起來,兩步就來到了李沁的身邊,親切的挽著她的胳膊,“小琴姐姐,你活著真好!”
秦蕙的突然靠近,讓李沁頓時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不是怕,是對敵人本能的防禦姿態。就像是家裡的兩隻猞猁,遇見危險的時候,也是如此。
感受到李沁的身子僵硬,秦蕙的眼底頓時蓄滿了淚水,“小琴姐姐不會怪我吧?當初我聽了流蘇的話,真的以為你病死了,才讓他們把你送出府埋了的!”
“小蕙。”秦夫人喚了一聲,秦蕙立刻放開李沁,朝著秦夫人的懷裡奔去,終於抽抽搭搭哭了起來。
“傻孩子,你念著姐妹之情,還來找我討要了小琴的身契,說是不想她九泉之下依舊做一個服侍人的奴婢。你這麼心善,小琴怎麼會怪你呢?”
兩人一唱一和,竟然把當初用二兩銀子把她賤賣的事情,說成了慈悲心腸的好事?前世,若是沒有後來出的事,李沁也真這麼以為了,還對此十分感動。可是事實上呢?
“幸虧上次二月二的時候,我隱約在廟裡看到一個人像是小琴,找人打聽之下,才知道她讓一個獵戶救了去。”秦蕙哭夠了,抽抽搭搭道,“隻是等我讓流蘇戴罪立功,打聽明白的時候,她已經進山了。害她受了這麼長時間的苦,我真的很過意不去。”
“傻孩子——”秦夫人疼惜的撫摸著秦蕘如瀑的長發。
“是啊,二小姐,這不關你的事的,世事難料,如今小琴一切安好,你也無需太自責了。”杜衡開口道。
“隻是——”秦蕙小聲道,“小琴姐姐,那獵戶與你——”
秦蕙的眼神因為剛剛哭過,所以格外的閃亮,隻是那目光裡,卻讓李沁看出了一股得意和興奮。
“那獵戶於我有救命之恩,又有活命之義,他對我很好。”說到於斐,李沁的臉上不自覺就泛出了笑意。
“可是,我聽說,他是個傻子——”秦蕙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又有些低,可也能讓滿屋子的人都清楚的聽到。
“哎呀!這麼樣麼!那小琴,你還是回府裡住好了!雖然身份上一時半會兒你咱們都不能改變什麼,好歹也讓你少受些苦不是?我聽說,北方的男人都愛打媳婦,那獵戶更是一股子彪悍之氣,要是你惹了他,他再下手沒個輕重,那不是讓薑姨心疼死嗎?”秦夫人立刻道。
杜衡眉頭終於皺了起來,他一向淡然,鮮少有情緒外泄的時候,這會兒一個皺眉,已經是很難得的了。“小琴,薑姨說的對,一個獵戶而已,大不了送他些銀兩,也算是答謝他這段對你的照顧。”
“是啊小琴姐姐,聽說那傻子連養他長大的親娘舅都狠心去告,萬一她打你怎麼辦?他可是傻子,指不定做出什麼事兒來呢!你就進府咱們一起住吧!”秦蕙滿眼擔心。
李沁搖了搖頭,“他不是傻,隻是憨厚老實些而已。他從不缺我吃喝,待我也不錯——”
“啊!難道——”秦蕙驚呼一聲,然後捂住嘴。
她越是這樣欲言又止,大家便越好奇,都看向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眼睛。
“你這孩子,有話就說,這是做什麼!”秦夫人佯怒道。
秦蕙看看眾人,又看向李沁,不禁往秦夫人懷裡又縮了縮,“上次流蘇打聽人家,他們說,小琴姐姐現在是那個獵人的媳婦兒——”
媳婦兒便是妻子,在北方這麼多年,大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看向李沁的眼神也不禁變了又變。甚至秦夫人,還誇張地扭頭看著杜衡——
其實不管怎麼樣,秦蕙母女也總會把話題引到這裡的。隻是,這一刻,李沁再不複前世的慌亂。
“二小姐誤會了。他本是想把我買回去當媳婦的,隻是我們年紀都小,他也明白這些道理。我們雖然住在一個屋子裡,但是從來恪守禮儀。我雖然是戴罪之身,但也時刻不敢忘記自己是李氏族人,不敢以一己之身,讓家族蒙羞。”
李沁的聲音很淡,半點不像作假的樣子。
秦蕙的眼神暗了暗,但很快又笑得明媚,“那就好!但是我聽說山裡人都凶悍的很,還聽說那個首領家的兒子,幾次三番的想要占你便宜,我實在氣不過,就——”
李沁猛地抬眸看她,她說的,應該就是齊老三!
“你是不又淘氣了?”秦夫人擺出一副知女莫若母的無奈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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