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圍攏而來的官兵,為首的光頭漢子安穩如常,笑道
“慢著!在下有晉國發放的經商牙牌,我可是正經八百的生意人,雇傭兩個武者,不算什麼吧。”
光頭漢子說罷取出一個象牙雕刻的牌子,外圍鑲金,一看就是貴重之物。
武大川立刻猶豫起來,回頭請示縣令馬庸。
馬庸的臉色也變得有點難看。
這種牌子他認得,那是身家巨富的大商賈才能得到的東西,相當於晉國的通行令!
各處州府衙門,隻要人家一亮這種牌子,縣令也得客客氣氣。
牛不才在旁邊直吸涼氣。
他家就是做生意的,上下幾代人也沒混到一個經商牙牌,早就覬覦多年,今天看到真的哪能不羨慕。
馬庸沉吟了一下,道
“既然有牙牌在身,閣下應該沒什麼嫌疑了,走,我們去彆處查查。”
經商牙牌,代表的可不僅是財富,還有廣泛的人脈。
沒準牽連著朝廷裡的某位重臣。
擁有牙牌的商賈,即便殺個人,也足以用錢來擺平一切。
與其得罪一個豪富商賈,縣令馬庸寧可留一莊懸案。
懸案多說影響考績,往大了說烏紗不保。
可得罪一個擁有牙牌的大商賈,有可能人頭不保!
馬庸當機立斷,打算走人。
“等等。”
雲缺的聲音,打斷了縣令的腳步。
“生意人雇傭武者,的確不算什麼,但你殺了人,就該償命。”
雲缺盯著對麵的光頭漢子,篤定道。
“這位小兄弟,你在何處看到我殺了人?凡事都要講個證據,你平白無故血口噴人,我可以去縣衙告你。”光頭漢子笑道。
反咬一口!
雲缺冷靜道“我沒看到你殺人,不過我有你殺人的證據,她能作證。”
說罷一指牧青瑤。
馬庸牛不才武大川幾人紛紛詫異起來。
都知道雲缺這兩天帶著個小姑娘,除了模樣秀美之外,看不出有何特殊之處。
光頭漢子“是麼,那你讓她證明給我看。”
雲缺看了眼牧青瑤。
牧青瑤微微點頭,朝著旁邊的空氣問了句
“殺害你的凶手,可是此人。”
客棧門口一時間變得寂靜下來。
一眾衙役覺得後脊梁有些發冷。
在這些凡人眼裡,牧青瑤對著空氣說話,顯得詭異古怪。
縣令馬庸和主簿牛不才互相看了眼,都覺得莫名其妙,認為雲缺帶著的小姑娘腦子有點問題。
“不用怕,你指認即可,我給你做主。”牧青瑤的聲音很輕,卻十分凝重。
很快,牧青瑤得到幽魂的確認。
她抬起蔥白的手指,點向光頭壯漢道
“死者之魂已經確認,她是被你所害。”
此言一出,周圍眾人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見鬼,不算稀奇。
畢竟世上妖邪繁多,時而有鬼物出沒。
能與鬼物溝通的,在場眾人可聞所未聞!
光頭漢子聽罷直接大笑起來
“哈哈哈!鬼話你也信,堂堂大晉何時多出這種規矩,連鬼都能作證了。”
壯漢旁邊的兩名武者發出陰陽怪氣的笑聲,對牧青瑤的指認不屑一顧。
馬庸覺得丟臉,道
“行了!都彆在這鬨了,都回去!”
牛不才急忙攔住牧青瑤,打算讓雲缺帶著這個腦子有問題的小姑娘趕緊走。
“大晉確實沒有這種規矩,但我例外。”
牧青瑤取出一塊紫金打造的特殊腰牌,昂首道“我是阜南王次女,靈芸郡主,天生有通靈之力,陛下禦賜陰陽令,授我特權,可斷陰案。”
陰陽令一出,馬庸牛不才武大川幾人眼珠子直接瞪了起來,愣怔半晌後齊齊下跪,口稱郡主大人。
晉國有不少王侯,公主郡主更數不勝數。
絕大部分公主郡主的封號,普通百姓都不知道,也沒聽過。
唯獨靈芸郡主,幾乎無人不知!
靈芸郡主是皇族中的一個特例,從出生便被皇帝重視,封號靈芸,意為芸芸眾生中的鐘靈毓秀。
靈芸郡主的事跡經常被戲子傳唱,甚至有說書人根據靈芸郡主的經曆改編了一部靈芸傳,聽過的百姓無不著迷。
或許靈芸郡主的其他事跡,藏石鎮的這些人不太清楚。
有一件事,就算大字不識一個的牛不才都知道。
晉國現存的三座伏妖大陣當中,其中一座大陣最為關鍵的材料靈花,就是靈芸郡主找到的!
儘管稱不上普度眾生,但靈芸郡主在大晉百姓中的威望之高,罕有人能及。
牧青瑤穿著雲缺的普通布衣,氣質在此刻卻顯得高貴聖潔。
蔥白的手指紋絲不動,指著光頭壯漢道
“我以靈芸之名斷此凶案,死者陰魂為證,你!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