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聽聞雲缺的冷淡聲音,牧青瑤的嘴角漸漸泛起微笑。
“你也許是個貪財的人,也許是個貪生的人,但你絕對不是個沒有感情的人,陳員外的女兒墜井,你本可以置身事外,你明知敵人背後藏著難以匹敵的力量,卻選擇了替她報仇。”
“人情債最難還,殺了那三個凶手,替秀兒姐報了仇,我這輩子誰也不欠了。”雲缺道。
“紅塵是一張網,走進來就難以脫身,羈絆如風,無孔不入,人非木石,孰能無情。”牧青瑤道。
“我娘對我說過,感情這種東西是多餘的,有了感情,就有了破綻,所以我選擇拋棄感情,做一個不認感情隻認錢的小仵作。”雲缺道。
“你有感情,你喜歡那位善良的秀兒姐。”牧青瑤道。
“是啊,我還幻想著以後娶了秀兒姐,繼承陳員外家的萬貫家財,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可惜,人死了,我最後喜歡的東西也沒了。”雲缺道。
“你還有,我知道你還有喜歡的東西。”牧青瑤道。
“郡主擅長揣摩人心,但這次你猜錯了,天下間,沒什麼是我喜歡的了,你該不會說,我喜歡你吧,抱歉啊,在下一介草民,實在高攀不起,沒那個想法。”雲缺道。
“即便你不喜歡我,至少你喜歡我的身子,不然的話,我沐浴的時候,你又怎會看得那麼專注。”牧青瑤道。
昏暗的小屋裡,彌漫起一片尷尬的氣息。
半晌後,響起雲缺略帶懊惱的聲音。
“彆人麵對滅口的威脅,都會拚命說好話,你倒好,非得往上加籌碼,我堂堂七尺男兒,什麼時候偷看你洗澡了?小心我去衙門告你誹謗!”
牧青瑤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幾分,道
“光線明亮的時候,刀體是會折射身後景象的,我從一歲便可認字讀書,難道會不懂這麼淺顯的道理麼,而且,你看了兩次。”
雲缺的表情變得十分精彩起來,好半晌才恢複正常。
“男子漢大丈夫,沒錯,我看了!又能怎樣!”雲缺以蠻橫無禮來掩蓋尷尬。
“好看麼。”
牧青瑤輕聲問了三個字,雲缺就像泄氣的皮球般,一時答不上來。
說好看,那自己落了下風,說難看,又太過違心。
這個問題,實在把雲缺難住了。
“紅塵是一張網,你已經在網裡了,我也是個貪命的人,既然知道了你的破綻,我會利用到極致,雲缺,隻要你護送我回皇城,你不僅能看個夠,還能摸,不過隻能摸一下。”
雲缺直接坐了起來,盯著對麵的小郡主。
月光下,靈芸郡主美得不可方物,純潔中透著一種神聖,讓人不敢褻瀆。
這種特殊的報酬,說不動心那是假的。
“你可是高貴的郡主啊!”雲缺狠狠抽了一口氣,道。
“活著才是郡主,死掉的話,隻是一具屍體。”牧青瑤輕聲道。
“你的錢太難賺了,二百兩銀子就得對付個萍山君,占你點便宜,非得搭上命不可,我又不是傻子。”雲缺嗬嗬一笑,道“有了二百兩銀子,我能在百玉城的青樓裡摸上半個月。”
“天下間,風塵女子無數,可靈芸郡主隻有一人。”牧青瑤道。
“金銀,前途,美色……郡主為了拉攏我,下足了血本啊,可惜我是個貪生怕死的,讓郡主失望了,等到了百玉城,我們各奔東西,再無牽連。”雲缺道。
“我不失望,你不肯冒險才是正確選擇,趨吉避禍方能活得長久,雲缺,你聽過紅蓮教麼。”牧青瑤道。
“沒聽過,也許是哪裡冒出來的邪教,有了這份線索,郡主可以順藤摸瓜找出幕後真凶了。”雲缺道。
“難,我也是第一次聽聞紅蓮教這種教派。”牧青瑤緩緩搖頭道。
“以郡主的手段,早晚能追查出真相,這事兒我就不參和了。”
雲缺休息了稍許,走向門外道“餓了,找點吃的。”
在院子裡找了一圈。
村長家養了幾條狗,沒有其他家禽。
那幾條狗全都癱在地上,屎尿齊流,被萍山君的妖氣嚇的。
回屋後,雲缺道“走,這裡不能久留。”
兩人在夜色中離開了小石村。
沒走大路,鑽進路邊的山林,從小路趕往百玉城。
走在寂靜的林間,牧青瑤輕聲道
“你不餓,村長家肯定有食物,你應該在找蛋類,我不明白,為何非得吃蛋呢。”
“揣摩人心不可怕,可怕的是總能猜中,你這種女人,以後真的很難嫁得出去。”雲缺道。
“若沒有意中人,我寧可一生不嫁。”牧青瑤道。
“不知郡主的意中人,要選什麼樣的呢。”雲缺道。
“我的意中人,可以卑鄙無恥,可以自私自利,也可以混吃等死,但他必定是敢鬥天鬥地,哪怕漫天神佛壓頂也不會低頭的男人。”牧青瑤憧憬道。
“郡主放心,這種標準,你這輩子肯定嫁不出去了。”雲缺道。
“孑然一身,看遍世間繁華,未嘗不是一樁美事。”牧青瑤道。
“就這世道,再繁華也是大老爺們看的,窮苦百姓看不到繁華,隻能看到見底的米缸和沒油的湯水,世間有繁華,更多是苦難。”雲缺道。
行至午夜,
雲缺在林間找了塊空地,把包裹裡的狼皮鋪在地上。
“這裡應該足夠安全,沒人能找得到,先睡會兒。”
雲缺倒頭就睡,與萍山君的惡戰消耗太大,不得不休息。
牧青瑤坐在狼皮上,望著滿天星辰,道
“雲缺,我們交換各自的隱秘如何,其實我是有修為的,隻是現在用不出來,我說出自己的秘密,你說出那把刀裡的秘密,公平交易,你看如何。”
“我沒興趣知道彆人的秘密,你不困我困,明天還得早起趕路呢。”
說完,雲缺沉沉睡去。
牧青瑤獨自坐了良久,她也乏累了一天,不再多想,和衣躺在雲缺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