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撞了碗,雲缺一飲而儘。
牧青瑤以為雲缺同情常威,想要以男人的方式與對方豪飲一番,借酒消愁,結果卻聽雲缺道
“相識一場,既然大當家拿我當朋友,你的仇,我幫你報。”
常威醉醺醺的點點頭,剛要說好,忽然愣了下,猛地抬頭盯著雲缺,醉意清醒了大半。
“你要殺了佟岐?”
“是啊,這種禍害連妖都不如,不宰了,留著過年麼。”雲缺笑道。
常威的五官漸漸猙獰起來,一把摔碎酒碗,吼道
“好!二當家若能幫我宰了佟岐那畜生,我常威這條命就歸你了!你想在八山城乾多大的買賣,我都奉陪到底!哪怕你要去宰皇帝,我也跟你一起上!”
“一言為定!男子漢大丈夫,就該乾票大的!”雲缺大笑著離去。
出門後,雲缺回頭看了眼小屋。
心裡默默的自語道
“我替你報仇,你替我送命,這才是朋友啊。”
雲缺從來沒有可憐過這些山匪。
死在黑風寨山匪手裡的人命,這些年肯定有不少,從山林裡時常能見到的枯骨即可看得出來。
山匪都該死。
可以說死有餘辜。
不過雲缺是個講究人。
拉著一群本就該死的山匪去做炮灰,至少順手幫人家完成最後的夙願。
反正在城裡是要殺人的。
否則官軍就不會當真追殺。
雲缺要自導自演一出事關生死的大戲,如果演得假了,根本騙不過紅蓮教。
枉殺無辜這種事,雲缺還做不出來。
不過該殺的人,現在不就有了麼。
休息的兩天時間,雲缺和牧青瑤在山林裡找到不少鳥蛋,留作備用。
這些日子,黑風寨劫持的通關文牒也夠了。
第三天,雲缺終於等到了進城的最後一個契機。
有一隊運送茶餅的商隊途經雙角山,瞎子帶來消息後,雲缺當即下令,命山匪將其截住,連人帶貨全帶到寨子裡。
商隊三十多人,多數是家仆,運送五大車茶餅。
商隊主人是個老頭,五十來歲,帶著個親閨女。
被山匪劫持後,父女倆嚇得麵無血色,渾身發抖,一個勁哀求饒命。
雲缺看了看父女倆的裝扮,滿意的點點頭,吩咐道
“衣服,都脫掉。”
老者的女兒二十多歲,看打扮尚未出嫁,模樣雖然一般,但身材相當不錯。
她以為山匪劫財又劫色,哭哭啼啼的開始寬衣解帶。
周圍全是手持鋼刀的凶悍匪徒,她哪敢不從。
老者哀歎著閉上眼,滿臉愁苦。
落到山匪手裡,哪能有什麼好下場,老者已經不憧憬什麼,隻求最後女兒能留下一口氣就行。
正心生悲苦自己,老者聽到那神色冷峻的二當家又道
“愣著做什麼,你也脫!”
“啊?”老者瞪大了眼睛,心說這幫山匪到底有什麼愛好?
他不敢多問,把自己的外衣也脫掉。
雲缺將老者的外衣套在自己身上,還算合身,又把女人的外衣交給牧青瑤。
常威看出雲缺的打算,立刻讓人把外麵那些家仆的外衣全都搶來,自己先換上一套。
雲缺命人把劫來的這幫人全都綁住手腳,扔在一間破舊的大屋裡。
攆走其他山匪後,雲缺掐了把女人的下頦,笑道
“算你們走運,一天之後,找機會自己逃命吧,彆走早了,走早容易死。”
隨後叫上黑風寨所有山匪,帶著五大車茶餅下了雙角山,直奔八山城。
過了好久之後,等外麵再無動靜,被綁住的女人又開始哭哭啼啼,哀怨道
“爹,他摸我……嗚嗚嗚……”
老者歎了口氣,苦澀道“委屈我姑娘了,他摸就摸吧,隻要他不摸為父就行啊。”
八山城外。
密林中,一群山匪彙聚在一處。
雲缺早將百把軍弩藏在車上的茶餅下麵,車隊的出現,正好解決了將重弩帶進八山城的難題。
隻要不仔細檢查,在外麵絕對看不出端倪。
站在三百多名山匪麵前,雲缺下達了最後的命令。
“一百名訓練過軍弩的兄弟跟著我混進八山城,剩下的兩百多兄弟留守於此,你們隻有一個任務,當看到煙花響箭的信號,立刻攻占西城門,給我和大當家守住這條退路。”
“記住一點,占領城門後,第一時間將城門燒毀,之後能堅持多久就堅持多久。”
“做完了這一票,兄弟們這輩子也就夠本了!”
雲缺說完,一眾悍匪摩拳擦掌,一個個眼珠子通紅,凶悍如猛虎。
打劫的買賣,自然越大越好,誰都想賺一份潑天富貴,從此金盆洗手享受人生。
然而山匪並不知道的是,
二當家說的這輩子夠本了,不是這一票的收獲夠花一輩子。
而是他們這輩子的命,活夠本了。
也該死了。
這次下山,雲缺將黑風寨裡所有的煤油都帶了出來。
目的就是燒毀西城門,讓八山城的西城有門也關不上。
這樣一來,紅蓮教即便發現端倪,也會選擇前來西城門攔截。
而雲缺最終要走的,卻是直通天祈的東城門!
這一招叫做明修棧道,暗度陳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