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缺不再理睬對方,躺在木床上等著牧青瑤的消息。
晌午的時候,雖然沒有午飯,囚犯們卻有一次出去放風的機會,時間在半個時辰。
石頭出去了,雲缺沒能出去。
新來的囚犯需要關滿三個月之後,才會獲得放風時間。
等石頭回來,從袖子裡取出一塊偷偷藏起來的石塊,一指長短。
然後又從床底下的稻草裡翻出一根鐵釘。
雲缺看得好奇,問道“想越獄?”
石頭連忙用力搖頭,道
“我這麼點小罪,至多關個一年半載!越獄的話,沒出去呢就得被抓住,然後直接砍腦袋,我又不傻。”
“你這又是釘子又是石塊的,想做什麼。”雲缺道。
“嘿嘿,看點好東西!等成功了,讓老大先看個夠!”
石頭神神秘秘的說完,掀開一片遮住牆壁的稻草。
牆被挖出了一個洞,但沒挖通,也不知隔壁牢房裡有什麼好看的東西。
由於牆洞挖得深了,釘子太短,無法繼續挖,石頭才想了個辦法帶進來石塊,打算把石塊和釘子綁在一起,好延長釘子,繼續挖洞。
結果他鼓搗了半晌,又用稻草綁又用衣服上的布條,還是無法將石塊和釘子連接起來。
石頭懊惱的扔掉石塊,嘀咕道“綁不住啊,不夠長,這可怎麼辦。”
“沒彆的釘子了麼,多找幾根。”雲缺道。
“沒了,這根釘子還是好不容易弄到的。”石頭撓頭道。
反正在牢裡閒著沒事,雲缺把釘子要過來,從靴子裡翻出五兩碎銀子。
這些銀子是表演吞刀入腹時賺來的,被押來天牢的路上,雲缺特意藏在了靴子裡。
另一隻鞋子也藏著東西,是牧青瑤的那塊學宮身份令牌。
雲缺決定這個秘密自己得保守一輩子,否則讓靈芸郡主知道,怕是再也不要令牌了。
見雲缺拿出銀子,石頭搖頭道
“不行的老大,銀子太軟,而且還是碎銀子,更綁不住……謔!”
石頭話沒說完,隻見雲缺五指合攏捏了下拳,再展開手掌的時候,碎銀子直接被捏成了一條。
如此手勁,石頭驚訝不已,但隨後還是搖頭道
“用銀子做個手柄和釘子連在一起倒是不錯,可還是挖不了牆,一用勁就會斷的。”
雲缺沒說話,將釘子安插在銀條上,再次捏拳。
隨後石頭聽到了雲缺拳頭裡發出的輕微嘎吱聲。
很快,雲缺展開手心。
銀條已經變得和釘子的粗細差不多,與釘子牢牢連接在一起。
五兩碎銀子,融合在一起並不少,正常人差不多一拳能握住。
但此刻的銀條,比之前要小了十倍以上!
雲缺拿著新做好的銀釘,在牆壁上劃了下,直接劃出一道痕跡。
十分堅固。
“成了,繼續挖吧。”
雲缺將銀釘扔給對方,道“釘子歸我了,借你而已。”
石頭連忙接住,驚訝道
“老大原來有修為!”
石頭這種混江湖的,自然見識過修士,更見過武者,以雲缺展現的這份力量,等同於用鐵錘硬生生將銀子砸得更小,以至於變得更加堅固。
絕對是武夫才有的本事!
石頭暗暗慶幸。
幸虧昨天沒太過分,隻挨了人家一腳,這要真惹怒了武者,把他打個半死都算輕的。
正準備繼續開挖,牢房外傳來腳步聲。
石頭急忙收好東西,趴在鐵門上往外瞄了一眼,立刻一縮脖子,急忙回到床上坐好。
“查獄的犁大人!刑部提刑官,掌管天牢,這人小心眼最喜歡給彆人穿小鞋,千萬彆招惹!”
石頭小聲說道。
不多時,一名五十多歲,身穿四品官服的人走到雲缺這間牢房前。
“你就是雲缺。”
此人拿著一本花名冊,對照著雲缺道。
“正是。”雲缺道。
例行查獄,雲缺自然不會多事,有什麼說什麼就是了。
那犁大人皺著眉,看了看花名冊,又看了看雲缺,道
“三百一十九條人命在身,你犯的事可不小哇。”
旁邊的石頭一聽這話,一張大臉嚇得慘白,目光驚悚。
他要債多說打斷彆人手腳,在監牢蹲個一年半載也就出去了,沒想到同住的這位居然是個殺人狂魔!
“還好。”雲缺淡淡的道。
沒多解釋,因為沒必要,以對方的官職,定不了自己的罪,更無法通融。
犁大人冷哼了一聲,繼續看著花名冊,眉頭始終皺著。
他有點拿不準,眼前這個殺人犯究竟什麼來頭,因為花名冊上麵被標注了一個‘待審’。
待審的意思,可複雜多了。
有可能死罪,也有可能無罪,不過肯定裡麵有隱情。
這種罪犯,身為提刑官的犁大人也很少見到,而且待審的批注,是上邊的意思,他根本無權過問。
對照了一番花名冊,確認無誤後,犁大人剛想離開,忽然看到雲缺的身份介紹最後,有一行小字。
藏石鎮仵作。
“你是仵作?”
犁大人清淡的問了句。
“是。”雲缺簡單答道。
犁大人瞥了眼牢房裡空空的飯碗,語氣古怪的道“會驗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