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死的,其實對雲缺來說無關緊要。
但昨晚牧青瑤進了皇宮,至今也沒出現,不知這宮娥之死會不會與牧青瑤有關。
“一天之前。”犁大人沉聲道。
得知時間,雲缺放心了。
他和牧青瑤昨晚才進的皇城,那時候這宮娥早死了。
隨後雲缺開始仔細驗屍。
先把人頭拿起來擺弄半晌,還湊近聞了聞,鼻子幾乎要貼在人頭的臉上。
雲缺這番舉動,看得周圍的幾位大人直皺眉。
連那三個仵作都看得瞪大了眼睛。
讓你來驗屍,不是來玩屍,看樣子你好像還想嘗一嘗似的。
看了看傷口的斷麵後,雲缺將人頭與身體合攏,問道
“發現屍體的時候,死者的臉朝上,還是朝下。”
“臉朝上,我親眼得見。”犁大人沉聲道。
“朝上啊,我驗完了。”雲缺神態輕鬆的道“大人想知道什麼線索。”
見雲缺氣定神閒,好似把握十足,犁大人立刻眸光一亮,道
“凶手是男是女?凶器是刀是劍?凶手的修為是高是低?但凡與凶手有關的任何線索都可以!”
雲缺聞言點點頭,深吸一口氣。
當眾人以為他要高談闊論之際,隻聽雲缺道
“不知道男女,不知用刀用劍,也不知修為高低,但我知道這女子應該尚未出閣,大人若是不信,找個媒婆一驗便知。”
一群官人還以為有了凶手的線索,結果此刻紛紛泄氣,怒視著雲缺。
犁大人愣了愣,惱怒道
“我不管屍體!我隻要凶手的線索!”
“大人彆急。”雲缺微笑道“我看不出彆的,不過我能斷定,殺人凶手,他不是人。”
“本官知道那凶手不是人!是個冷血的禽獸!你到底會不會驗屍?”犁大人氣得頭頂快冒煙。
其他人都不敢言語。
紛紛對雲缺投去敬佩的目光,心說你小子真有種,我們得罪了頂頭上司,肯定要被穿小鞋,你一個囚犯還敢戲耍提刑官,今後在天牢彆想消停,等著受罪吧。
雲缺不急不緩的解釋道
“大人誤會了,我說的不是人,並非罵人,而是那凶手非人,不用刀也不用劍,用的,是爪子。”
一句話,犁大人豁然一怔。
其他人也錯愕不已。
其中有個仵作反駁道
“年輕人,你難道沒看見傷口麼,那麼明顯的切割麵,非刀既劍啊!最不濟也該是斧子,怎麼可能是爪子?”
雲缺沒再過多解釋,而是指著人頭道
“大人覺得,死者現在是什麼姿態。”
犁大人與眾人將目光落在屍體身上,一群人看了半晌,各自搖頭。
“還能什麼姿態,死倒兒的姿態唄!”一名上了年歲的令史道。
雲缺歎了口氣,指點道“仔細看,她在低著頭。”
雲缺說完,犁大人等人終於發現,死者的人頭與軀乾被合攏後,的確呈現著微微低頭的狀態,隻是幅度不大,不注意觀察很難發覺。
“低頭又如何,能證明什麼?”犁大人狐疑道。
“能證明她不是被人殺的啊。”雲缺道。
犁大人額頭的青筋都崩了起來,好似即將爆發的火山,一個勁運氣。
雲缺說的雲山霧罩,這位犁大人身為四品提刑官,在刑部混跡多年,是個老油條了,可今天居然一句話也聽不懂。
“哪位大人帶著刀劍,借我一用,我來複原死者的真正死因。”雲缺道。
其他人沒動,唯獨那位半張臉毀容的年輕令史,將隨身攜帶的腰刀遞給了雲缺。
雲缺道了聲謝,隨後突然拔刀出鞘,一刀斬向犁大人的脖子。
一連串的舉動,出人預料,風馳電掣!
周圍眾人全嚇傻了,認為雲缺要當場行凶,殺害提刑官大人。
那犁大人更是驚得一身冷汗,根本沒時間反應。
長刀戛然而止,穩穩停在犁大人的脖子前。
犁大人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咽喉處,貼著涼絲絲的刀刃。
不用多,隻需再斬一寸,他這條命就算交代。
“你、你要作甚!”
犁大人滿頭冷汗,急急道“雲缺你彆犯傻!你的罪名有轉機,並非一定死罪!花名冊上有大人標注的待審二字,你的案子有隱情,隻是尚未開始調查而已!”
犁大人嚇得把花名冊的秘密都說了出來。
雲缺也有點意外。
幫忙驗個屍而已,居然還有意外收獲。
雲缺此刻的狀態,與挾持了犁大人一模一樣。
借出腰刀的那個年輕令史皺了下眉,雙手無聲的捏成拳,同時雙臂上有一縷縷獨屬於武者的氣機出現。
顯然這位是有修為的,而且準備出手。
畢竟是他借出的腰刀,一旦雲缺將犁大人殺掉,他也逃不開乾係,容易被認定為雲缺的同夥。
這時雲缺好整以暇的對其他人道“諸位大人仔細看好,犁大人現在是仰著頭,還是低著頭。”
“仰頭!”
“對!是仰頭,沒錯!”
幾名令史連忙確認。
不用問,瞎子都看得出來的事兒。
雲缺隨之放下刀,將其還給那名半張臉毀容的令史。
犁大人驚魂未定,怒道
“我仰頭還是低頭,與殺人凶手有何關係!”
“當然有關係!”雲缺笑道“大人聽我詳細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