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缺握著筆杆,尖端朝下,開始在屍體身上比量,尋找下刀的位置。
微胖青年看得目瞪口呆,急忙道
“你、你要做什麼?”
“驗屍啊。”雲缺好整以暇的道“不切開,怎麼查看死因,我懷疑屍體的心脈被人隔空取走,離奇身亡,這便驗證一番。”
說著就要下筆。
微胖青年趕緊攔著,道“沒這規矩!隻能從外表驗屍,不能切!”
“師兄說錯了,我們仵作驗屍,經常碰到沒有外傷而亡的,必須切開才行,挖出心肝脾肺腎逐個檢查,不能有絲毫疏漏!”雲缺執意動手。
“你是仵作啊!”微胖青年驚奇道“那也不行呀!學宮考核不是仵作驗屍,你不能切屍體!”
“放心,切開了,我再幫忙縫上,這活兒我熟得很,在縣衙裡沒少縫屍體,彆說開個口子,掉了腦袋的我也能縫好,保準兒你看不出來。”
雲缺說話的時候,朝屍體瞄了眼。
屍體的眼睛半睜著,好像在瞪著自己,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微胖青年還想攔著,結果雲缺將毛筆還了給他,根本沒切屍體。
微胖青年長出一口氣,有些惱怒的道
“考核時間快到了,你到底能不能看出死因,實在不行你可以胡亂說一種。”
“我驗完了,這便交卷。”雲缺笑嗬嗬的道。
微胖青年見雲缺底氣十足,好奇的問道“你來說說看,屍體的死因是什麼?”
“裝死。”
雲缺給出了最終答案。
微胖青年一聽裝死倆字,驚訝得嘴巴都張大了。
無需看對方的模樣,雲缺早知道自己答對了,因為剛才的舉動,完全是演戲而已。
隻為了一個字。
詐!
既然屍體裝得那麼像,雲缺隻能詐出對方的變化來。
果然,屍體睜眼了!
剛開始驗屍的時候,屍體的眼睛是閉著的。
雲缺的記憶力,遠超常人,這種明顯的變化又豈能視而不見。
“答對了……”
一句沙啞陰森的聲音,從雲缺腦袋後邊發出,帶著一股涼氣。
換成旁人非得嚇死不可。
雲缺也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那屍體老者不知何時就站在自己背後。
什麼時候起來的?
雲缺心頭暗驚。
要知道他可是武夫,耳力過人,附近細微的響動絕對逃不過雲缺的耳朵,哪怕起身這種微小的聲音,一樣能捕捉到。
可雲缺根本沒發現對方站起來,還走到自己身後!
微胖青年急忙朝著老者躬身施禮,口稱先生。
雲缺這才知道,原來假扮屍體的這位,居然是學宮裡的先生。
這是什麼癖好?
堂堂先生非得裝死?
雲缺心裡好笑,但表麵上得恭敬,學著微胖青年給老者見禮。
老者目光陰森的打量雲缺良久,好像在看著某種工具一般,點點頭,沙啞道
“身體還不錯,死了的話,記得屍體留下。”
說了句古怪又滲人的話,老者飄然而走。
的確是飄然。
因為這位腳下沒動,貼著地飄出去的,跟個活鬼差不多。
等老者走後,微胖青年也鬆了一口氣。
雲缺這才有心思詢問這裡是什麼殿的考核。
“當然是最熱鬨的百花殿了!我叫木安,今後我們便是同窗了。”
名為木安的微胖青年很是熱情的介紹。
雲缺想去的是演武殿,畢竟演武殿專門傳授武道,今天實在沒辦法,隻能先在百花殿將就將就,等以後看看能不能轉到演武殿。
“百花殿,百花齊放,學子肯定不少。”雲缺道。
“我們百花殿是學宮裡學子較多的殿堂之一,總共兩三千人呢!”
木安收拾完東西,帶著雲缺往學宮走,邊走邊介紹道“百花殿分為東西南北四樓,除了北樓暫時沒有先生外,其餘三樓均有先生授課,你若喜歡安靜,來我們西樓就對了。”
雲缺知道每一座學殿均有先生授課,可他並不知道百花殿有這麼多先生。
“正好,我這人就喜歡安靜。”雲缺道。
從剛才那位老者的狀態來看,估計沒多少人願意當他的學生。
動不動假扮屍體,這種愛好誰受得了。
“那就好!你來了,我終於有個伴嘍!”木安高興的道。
雲缺聽著這話不對勁,什麼叫有個伴?
“不知我們西樓,總共多少學子。”雲缺問道。
“你沒來之前,就我一個!”木安興致勃勃的道“現在兩個了!”
雲缺聽得大為錯愕。
合著最熱鬨的百花殿,熱鬨的都是其他幾樓,西樓是個鬼屋啊!
說話間兩人走到學宮門口,這時一名背著劍,弱不禁風的年輕人也來到近前,微笑著詢問道
“敢問二位,此處可是天祈學宮?”
“正是學宮寶地,你有什麼事嗎。”木安道。
“幸好沒找錯,我來參加考試。”年輕人微笑道。
“新學子的考核已經結束,過時不候的,你回去吧。”木安說完進了側門。
學宮大門極其宏偉,輕易不會開,學子出入均走側門。
雲缺跟在木安身後,走進側門後,發現那年輕人也要跟著進來。
“今年考完了,我是最後一個考生,你明年再來吧。”雲缺回身說道。
“在下並非考生,我是來……”
哐當一聲,側門被雲缺關上。
不是考生來湊什麼熱鬨。
正要往裡走的年輕人,直接被大門撞了個滿臉。
良久後,此人直挺挺朝後倒去,歪著鼻子,嘴裡嘀咕出之前沒說完的半句話。
“當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