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川之戰結束後,七國被我逐一擊潰,已在雲州除名。”
大殿內再次安靜下來,能聽到一聲聲倒吸冷氣的聲音。
白厭的臉上遍布著震驚之色,一時啞口無言。
一戰滅七國!
而且還是隻以五萬兵力迎戰五十萬大軍之後,率軍一鼓作氣連滅七國!
望著白厭震撼的模樣,白起輕笑道
“大晉儒將,你白厭的名頭已然不小,不過晉國太小,蝸居之地,出不了真正的將星,雲州大地,才是天下名將應該馳騁的戰場。”
白厭再次躬身一禮,恭敬道“先生教誨,學生莫不敢忘。”
白起擺了擺手,道
“不是教誨,而是替你慶幸,你該慶幸我在這裡教書,若戰場相遇,我早已殺進天祈城。”
對於白起的狂傲,白厭絲毫沒有反駁,而是覺得理所應當。
如果在戰場遇到大秦軍神,白厭沒有一絲絲的勝算,整個大晉算上阜南王,恐怕也擋不住白起的大軍。
白厭再次問道
“學生有一事不解,先生乃大秦軍神,秦皇虎視雲州,先生作為秦皇左膀右臂,為何不在軍中效力,反而到了學宮成為先生?”
白厭的問題,其實很多學子也有此疑惑。
白起正值壯年,又是大秦軍神,相當於秦軍的定海神針,這樣一位風雲人物,居然跑到學宮任教,成了先生。
就好比買賣正值興隆賺大錢的時候,突然不乾了,跑去出家當了和尚。
學宮先生,其實與出家沒有太大不同。
一入學宮,便與外界徹底隔離開來,之前是諸侯也好,帝王也罷,走進學宮大門,世俗的身份便再無用處。
正常來看,白起這種人物,不可能來學宮任教的,可偏偏人家在學宮裡當先生已經好幾年了。
白厭這個問題憋在心裡多年,今日見到先生,所以想問個究竟。
白起沉默了一下,道
“此事說來話長,倒也不是什麼秘密,是我曾經打賭輸了,才來學宮任教十年。”
“打賭輸了?”白厭驚奇道“先生能否說說,究竟與何人的賭注?”
一眾學子立刻期待起來,紛紛懇求,想要聽聽先生的十年賭約。
白起狂傲不假,但為人並不清高,很接地氣,畢竟身為武夫,行事大多暢快,既然學子們滿心好奇的詢問,白起灑然一笑,講述起來。
“這場賭約,要從九年前大秦攻打岩國開始說起,當時我率軍十萬,奇襲千裡,繞開岩國幾座重鎮,直接兵臨皇城。”
“當時的十萬兵力,並不足以圍困一座皇城,唯有攻城一途,開戰之前,岩國皇帝登上城頭,與我打賭,三天之內,我能取下他的人頭,岩國所有守軍不再抵抗,儘數歸入大秦。”
“三天內如果我沒能取下皇帝的人頭,我就去天祈學宮教書十年,而且定下規則,岩國皇帝就在皇宮之內,不會逃走。”
“如此簡單的賭注,在我看來把握十足,一座皇城而已,擋不住我的十萬大軍,於是痛快的答應下來,至此賭約成立。”
“戰鬥開始後,我用了不到半天時間便攻進皇城,殺進皇宮,然而卻找了整整三天,始終沒找到岩國皇帝。”
“那場賭約,我輸了,於是來到天祈學宮,成為兵道殿的先生。”
白起講完,大殿裡的眾人更覺得好奇。
十萬大軍殺進皇城,卻找不到皇帝,這是什麼原因?
齊禦撓著頭,疑惑道
“皇帝說了不會離開皇宮,難道皇帝食言,自己跑了?要是跑了的話,相當於皇帝作弊,先生也沒輸啊!”
白起緩緩搖頭,道
“我的確輸了,輸得心服口服,岩國皇帝沒有逃,他始終在皇宮,他把自己,鑲嵌到了牆壁裡,成為一幅壁畫,就在我眼前,我卻沒能發現,君王死社稷,岩國皇帝,是秦皇之外,我最敬佩之人。”
眾人聽得驚疑不已!
一國皇帝,不惜將自己鑲進牆壁成為壁畫,用自己的一條命,為岩國換來十年太平。
儘管白起講述得波瀾不驚,但聽在學子們的耳中,都有著一種血淋淋的感覺。
國度之間的戰爭,居然殘酷到如此地步。
學子當中尤其白厭這種軍中將領,更是深有感觸,暗暗唏噓。
講述完這段往事,白起抬起單掌朝著沙盤一按,整座沙盤開始變幻起來。
“沙盤推演,現在開始。”白起沉聲道。
拿到小旗的五十人,紛紛神色肅穆,準備著進入沙盤,重演一番當年的百川之戰。
就在推演即將開始之際,突然一個不協調的聲音傳來。
“先生等等,還有我呢。”
白起扭頭一看,又是雲缺。
而且雲缺的姿態很奇怪,很恭敬的躬身施禮,兩隻手卻抬了起來,手心朝上。
白起神色變得不快起來,道
“規則已經定好,不到六品,沒資格入沙盤。”
白起為人爽快,最不喜歡婆婆媽媽胡攪蠻纏之人,他現在覺得雲缺就是這種人。
剛剛才說過規則,你小子又來湊什麼熱鬨。
雲缺直起身,嗬嗬一笑,渾身氣機運轉,瞬間向四周溢散開來。
感受到雲缺遠超七品的氣機波動之際,白起的慍怒神色立刻變成了愕然。
白厭,齊禦,周圍五十個準備入沙盤的學子齊齊怔在原地,目瞪口呆。
先生講了個故事的時間而已,雲缺居然突破到六品,成為了宗師境的武夫!
沒人見過如此驚人的進階速度!
哪怕大秦軍神白起,也被震驚得瞠目結舌。
雲缺麵帶微笑,好整以暇的抬了抬左手,道
“請先生給旗。”
又抬了抬右手。
“請先生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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