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雲缺對於戰陣兵道,最感興趣的,始終是火炮。
變則通這三個字,指的是兵法與地勢,戰陣與兵種,時機與戰機如何熟練掌握,方為大將之才。
不過到了雲缺這裡,變則通三個字,仍舊與火炮有關。
火炮本身臃腫沉重,不利於行軍,需要提前安置,雖然殺傷力驚人,弊端更大。
戰場上的火炮,最怕偷襲,隻要被接近,那就成了沒用的廢材,一堆破銅爛鐵。
縱觀千古,無數將星對於火炮的利用均為攻城與守城,其他地方作戰,隻是錦上添花,主要靠的還是重甲騎兵。
沒人能指望著單獨利用火炮,就能打敗勢均力敵的對手。
雲缺的思維,向來天馬行空,不會限於固有的規則。
就比如現在,
雲缺想的是,把火炮架在樓船上會有多大的威力。
看了看樓船的大小,雲缺大致估計一下,在兩側都架滿的話,兩百左右不成問題。
兩百門火炮,同時開火的話威力絕對非同小可。
尤其一邊飛一邊開炮,轟個幾輪,天祈城也扛不住。
雲缺站在船頭比量了一下,自言自語道
“這裡位置最好,應該造一門巨型火炮,一炮即可轟開城門,十炮就能炸平皇宮,千軍萬馬有什麼用,靶子而已。”
雲缺在腦海裡構建著能飛在空中的戰船,想得正入迷呢,身後傳來女子聲音。
“樓船為法寶中的極品,能用得起如此異寶的強者,隨手一道法術即可轟開城門,何需火炮。”
雲缺回頭一看,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身後是永平公主,朱靜姝。
“彆看不起火炮,隻要將炮彈威力提升,普通飛行法器也可裝載,我用法器帶著一門百倍威能的火炮,飛到你們邵武國皇宮上方,開一炮就跑,你能奈我何。”雲缺道。
朱靜姝淡淡一笑,道
“邵武國皇城有大陣籠罩,法器飛不進去,即便讓你飛進去,你何來的百倍威能,火炮之威能以硝石為主,每一炮的威力都是固定的,除非你一次帶夠百門火炮,否則尋常的一炮而已,多說砸壞些磚瓦,隻能惹人笑話。”
雲缺嗬嗬一笑,道
“我的炮,與彆人的炮可不同,吃我一炮,能讓你永世難忘,你要不要試試。”
身為公主,被如此調侃通常會勃然大怒,可朱靜姝非但沒有任何怒意,反而掩口而笑,道
“好哇,什麼時候試呢,最好當著牧青瑤的麵,就怕你不敢。”
雲缺瞥了對方一眼,靠在船舷的欄杆上,道
“我看你不像邵武國公主,倒像個青樓裡的公主,廉恥這種東西,你沒有是吧。”
“廉恥有何用,能殺人麼,能換錢麼,還是能換來彆人的敬畏,我不需要廉恥,我隻需要能讓旁人畏懼的手段,即便我是青樓公主,隻要彆人懼怕,便足夠了。”
朱靜姝學著雲缺的模樣,也倚在欄杆上,眺望遠方,道“山川秀麗,江河無邊,這大好的天下,真令人著迷啊,大晉原來也如此之美,可惜,這等美景終將納入他人之手。”
“憑你們邵武國,拿不下大晉,無需你在這裡杞人憂天。”雲缺道。
“邵武國遠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我可以保證,即便有阜南王坐鎮,大晉,還是保不住。”朱靜姝道。
“你這麼厲害,莫非給大晉算過國運?我其實也會算卦,算得還挺準,今天心情不錯,我幫你們邵武國算一卦,算算邵武國為什麼不簡單。”雲缺道。
“可以,算對了,送你件禮物作為獎勵。”朱靜姝微笑道“用不用借你一份九宮八卦圖。”
“不用,我算卦用手即可。”雲缺說著伸出一根手指,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
朱靜姝打斷道“三生萬物,道法自然,你用道門至理能算得出什麼呢。”
“兩人下棋,多嘴是驢,一人算卦,多嘴王八,你自己也是卦師,這點道理不懂麼。”雲缺道。
“是我多嘴了,你繼續。”朱靜姝道。
“三生四,四生五,五生六七八,八生九,到九就算出來了,邵武國本身不厲害,厲害的,是藏在後麵縮頭縮尾沒臉見人的九夷人。”雲缺嗬嗬一笑,道“算對了嗎。”
朱靜姝沒有任何意外,點了點頭,道
“看來是我小瞧你了,你居然也知道九夷人,你算對了,九夷人才是邵武國真正的主人,他們不僅控製著邵武國,對大晉始終虎視眈眈,早晚會一口吞掉你們。”
“讓他們來吞吞試試,小心崩掉滿口牙。”雲缺道。
“原來你不了解九夷人,否則你絕不會如此口氣,當你知道九夷人真正的可怕之處,你隻想忘記他們,永遠也不要想起。”
朱靜姝的語氣變得陰沉了一些,沉默稍許,問道“為何五生六七八,而不是五生六,六生七。”
“人家生得多,五能生,不行嗎。”
雲缺趴在欄杆上,道“武夫也一樣,能吃能喝,能生能養,能戰能殺,最是危險,得罪了武夫,還往人家旁邊湊,你說,是不是找死。”
朱靜姝聽得出弦外之音,毫不在乎,道
“喜歡殺伐的人,大多睚眥必報,我當然知道你很危險,畢竟我利用了你,你咽不下這口氣,不過現在你不敢報複,先生與學正都在船上,你能奈我何。”
“唉,神交已久這種說辭,看來隻是你一廂情願罷了,你還是不了解我。”
雲缺輕歎一聲,腳下忽然一動,勾起了朱靜姝的雙腳。
由於倚在欄杆,朱靜姝腳下失去支點,整個人翻出船外!
這位向來行事穩重的永平公主,眼瞳裡泛起詫異,沒想到雲缺竟會當真下手。
從船頭墜落之際,朱靜姝看到雲缺正微笑著朝她揮手道彆,耳邊除了風聲之外,還能聽到雲缺的驚呼。
“呀!公主失足了!”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