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在水底,水裡全是奇怪的小蟲,在身邊不斷遊弋。
雲缺與上次一樣,奮力朝著水麵遊去。
這一次遊得決然無比!
雲缺有種預感,水麵之上,存在著一切的真相。
近了,更近了!
嘩啦!
雲缺瞪著眼睛,奮力衝出水麵。
他想要看一眼真相,可看到的,又是那隻大手。
嘩啦!
小小的雲缺,被大手按進水底,徹底失去力氣,直至失去信心。
雲缺越墜越深,四周再次變得漆黑如墨。
短暫的回憶,很快驚醒。
眼前仍舊是空蕩蕩的山頂,對麵,神秘的紫袍人化作一片星光,消失在原地。
雲缺幾步衝到紫袍人所在的地方。
星光落在地麵,隨之暗淡,化作塵埃。
左手傳來的冰冷,讓雲缺煩亂的心神漸漸冷靜下來。
巫神碑已經確定被封進自己左手,這一點無法改變。
至於後果是什麼,雲缺沒去多想,獵妖人本就沒有善終,一死而已,有什麼可怕的。
雲缺隻是想不通,紫袍人為何偏偏選擇自己,作為封印巫神碑的棋子。
巫神降臨的容器?
雲缺隻能想到這一點,可自己的肉身,並沒太多特殊之處。
六品宗師而已,如果巫神當真降臨,這種肉身估計承載不了遠古超品的力量。
用自己來封印巫神碑?
這個猜測,很快被雲缺否決。
紫袍人,不可能有那麼好心,為了天下蒼生而去封印巫神碑,他們一定有著更為陰險的目的。
想到這裡,雲缺仔細感知著左手。
雖然看不到巫神碑,但手心裡有一股極其陰冷的感覺存在。
除了陰冷氣息,還有一道雷電之力,那是雷精。
雲缺感覺到雷精與陰冷氣息重疊在一起,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望著手上纏繞的鐵鏈,雲缺目光晃動起來。
不對!
鐵鐲不對勁!
雲缺之前始終想著紫袍人的目的,忽略了父親的遺物。
鐵鐲在父親手裡的時候,多說隻有上品法器程度,是後來呂青幫忙煉製成了極品,交還給自己。
如今的鐵鐲居然能封印巫神碑,絕不可能是法器!
呂青在鐵鐲上動了手腳!
或者根本是換了個手鐲!
雲缺猛然回頭,望向呂青的屍體。
如果呂青也是幕後之人,他又為何死在此地?
雲缺腦子裡一片混亂。
這時山頂出現一道流光,一閃而逝,現出大祭酒的身影。
秦蒙到了。
抵達山頂後,秦蒙的目光就是一變。
八山城外多出的群山,加上殘垣斷壁的山頂,顯然這裡發生過一場惡戰。
尤其空氣中殘留的陰寒氣息,令秦蒙周身文氣大起,如臨大敵。
“大祭酒!”
雲缺幾步來到近前,伸出左手道“巫神碑被封在我手裡,大祭酒能不能把它挖出去?”
秦蒙聞言一驚,一把握住雲缺的手腕,仔細感知。
大祭酒的神色變得複雜起來,許久後,沉聲道
“傳說巫神被儒聖鎮殺於十萬大山,遺骸化作石碑,若巫神碑出現異樣,巫神有可能借此降臨人間,你手心裡的確有一塊小石碑,氣息十分恐怖,卻被鐵鏈與雷精同時封禁,短期內應該無礙。”
雲缺急忙道
“短期是多久,一兩天,還是一兩年?如果沒幾天可活,我趁早準備棺材。”
秦蒙緩緩搖頭,道
“巫神碑的存在,隻是一份傳說,老夫從未見過,不知此物有多大的威能,不過有人肯定知道。”
雲缺追問道“誰知道?”
秦蒙將目光望向呂青的屍體,道
“大燕監正,一定比老夫知道得要多。”
雲缺豁然一愣。
這時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本來死去的呂青,嘴角忽然動了起來,開口道
“果然,瞞不過大祭酒,這盤棋你看了多年,如今,可否看出些端倪。”
說話間,呂青站了起來。
腳尖朝後,麵孔朝前,腦袋轉了半圈居然還能說話。
雲缺驚訝道
“你沒死!不對,你不是呂青,你是魏墨城!”
呂青嗬嗬笑道
“說對了,我正是魏墨城。”
“呂青呢!”雲缺喝道。
呂青的頭部開始轉動,將身體正了過來。
哢嚓嚓骨骼發出的響動,聽得人頭皮發麻。
“這不就是呂青麼,你的師伯,現在是我的身體。”魏墨城發出蒼老的笑聲,道“我養的徒兒,為我所用,天經地義。”
雲缺勃然大怒,吼道
“你該死!”
魏墨城,居然奪舍了呂青!
雲缺目光中泛起濃濃恨意。
他終於明白了當初為何柳十一臨死前留下那句小心監正,原來柳十一說的小心監正,不是指的呂青,而是魏墨城!
一旁的大祭酒渾身文氣鼓蕩,冷冷盯著魏墨城,山頂儘數被磅礴的文氣籠罩。
魏墨城絲毫沒在乎文氣,笑道
“奉勸大祭酒一句話,這盤棋,是神仙局,你想看看可以,若想入局會惹來殺身之禍,千年學宮傳承不易,莫要毀在你秦蒙手裡才好。”
笑聲中,魏墨城身上泛起點點星光,整個人如同憑空蒸發般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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