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雲缺想起了墨老奪舍之際說的那句話。
墨老說過,雲缺身上不止一道妖魂,否則無法形成無儘識海。
兩道妖魂同存於一身,這種詭異的現象雲缺實在難以想象,更無法理解。
沉默良久,雲缺繼續攀山。
“姐,你覺得我的識海裡會不會有另一道妖魂存在。”雲缺道。
“不可能。”
月魁回答得斬釘截鐵,道“如果還有妖魂,我會第一時間察覺,除非那妖魂就是你自己的元神,否則絕無可能。”
“我自己的元神……”雲缺呢喃自語,腦子裡越發混亂。
每當神魂躁動,雲缺總會習慣的將月玉貼在額頭,感受著月玉裡涼絲絲的氣息,能讓心中的躁動很快安靜下來。
這次也一樣。
貼著月玉,雲缺漸漸平複了心緒。
隨後雲缺想起那個經常出現在自己意識裡的小女孩。
她到底是誰呢。
是真實存在的靈魂,還是自己潛意識所形成的幻象?
一邊想著心事,雲缺腳下不停,終於抵達山頂。
雷音寺建立在高山之巔,雄偉的大殿前方,是一片寬敞平台,古老的青石鋪就,站在這裡仿佛伸手即可觸及藍天。
沒等雲缺欣賞佛門聖地的壯闊,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黑壓壓的一群軍兵。
廣場兩側站滿了軍兵,刀劍出鞘!
雲缺再次一愣。
軍兵也來拜佛?
即便來拜佛,也用不著帶著刀劍啊。
雲缺的鼻翼忽然動了動,聞到一種熟悉的味道。
血腥氣……
雲缺的出現,立刻吸引了平台上所有軍兵的目光。
一雙雙冰冷的眸子落在雲缺身上,能看到這群軍兵拿著刀劍的手隨之握緊了幾分。
一名身著甲胄的頭目走到雲缺近前,冷聲道
“你是何人,來此作甚。”
雲缺瞄了眼大殿緊閉的大門,神色如常的道
“家裡大舅病重,尋思著來廟裡燒香拜一拜,求求菩薩顯靈,既然不開門,我這就回去了。”
說完轉身就要走。
大批軍兵加上濃重的血腥氣息,雲缺預感到不妙,雷音寺肯定出事了,走為上策。
“站住。”
軍兵頭目冷聲喝道。
雲缺暗道倒黴,隻好停步,回身笑道“大人有何吩咐?”
軍兵頭目圍著雲缺轉了一圈,冷冷道
“來燒香拜佛?我看你是和尚才對。”
雲缺現在穿著一身普通衣服,僧袍早扔了,但是頂著顆光頭,本來有帽子,爬山太熱摘了。
“大人看錯了,我不是和尚,我們老家那邊習慣剃光頭,我有媳婦的。”雲缺一邊說著一邊準備開溜。
對方如果非得認定自己是和尚,那就先跑為妙。
頭目冷冷一笑,一揮手,立刻有十幾名軍兵擋住雲缺的退路。
這些軍兵身手極好,看動作即可判斷,至少都在七品以上,盤問雲缺的這名小頭目,在他揮手間炸起一道掌風,由此判斷出此人境界,在五品程度!
五品高手,在大晉絕對可以坐鎮一方,成為將軍之位。
但是在大唐,五品金身境的武夫根本不值錢,放在軍中至多是偏將地位,或者是校尉都有可能。
在場的軍兵有上千人,雲缺隻掃了一眼即可判斷,與眼前這名頭目地位相當的不少於十位!
至少十名五品金身,加上千餘名七品六品,如此數量的武夫,真要動手雲缺絕對吃虧。
雲缺沒有妄動,想著如何解釋才能抽身。
頭目打量著雲缺,冷冷道
“頭頂剃度,手持佛珠,你還說不是和尚。”
雲缺看了眼左手的木頭珠子,暗道倒黴。
這玩意雖然擋住了鐵鏈,從外表看與佛門的法具極其類似。
“抓起來!”頭目一聲大喝。
雲缺沒辦法,隻能選擇硬闖,先逃出去再說。
沒等動手,大殿的正門開啟,走出一人。
此人一身白袍,一頭白發,身後背著一個古老的劍匣,年紀在四十歲上下,眼窩深邃,容貌猶如刀削斧鑿一般硬朗,棱角分明。
白發男子行走得不急不緩,腳步穩健,行走間有一種可怕的壓迫感。
雲缺見過不少強者。
阜南王給人的感覺是猶如猛虎,白起給人的感覺猶如戰神,而這名白發男子從雷音寺大殿走出的身影,好似一條蛟龍!
對方沒有任何氣息展現,就那麼穩步而行,大殿外的軍兵齊齊退在兩側,讓出一條筆直的通道。
白發男子走過平台,從雲缺身旁走過,腳步不停,沒看雲缺一眼。
但雲缺的身體已經緊繃到極致,妖氣隱而待發,如臨大敵!
儘管對方沒開口,也沒看自己,可雲缺卻感受到對方越過自己的時候,身邊的風,停了!
仿佛白發男子周圍存在著某種禁製,能隔絕外界一切氣息。
歸真兩個字,炸起在雲缺心頭。
三品武夫!
那名五品頭目躬身道“王爺,還有個和尚,該如何處置。”
白發男子沒回頭,淡淡的道出一個字。
“殺。”
周圍軍兵聽聞命令,刀劍齊出,將雲缺團團圍住。
一場生死惡戰,無法避免。
雲缺現在心裡一個勁罵娘,這次出門處處不順,倒黴透頂,早知道就該等朱靜姝回來,算一卦再走。
惡戰將起之際,遠處飛來一道流光,是一隻金鷹,背上載著人。
這人離著很遠就開始大喊
“王爺!王爺刀下留人啊!聖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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