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白龍刀削斧鑿般的麵龐上,始終毫無神色變化,冷得猶如一尊冰雕,聲音冷淡的道
“半月之後,若去不了天瀾寶境,我自會取你人頭。”
取你人頭四個字,帶著萬重殺意,在場眾人聽聞之後齊齊打了個寒顫。
人們都知道武威王的話很少,輕易不會開口,可一旦開口,必然說到做到。
殺皇子這種事,彆人沒有膽量,但武威王肯定會動手!
唰一聲,長劍歸鞘。
一襲白袍的武威王大步離去。
留下一群人在大殿裡大眼瞪小眼,瞠目結舌。
好好的一場酒宴,變成了窩裡反,雲缺隻當看個熱鬨,反正是唐皇的家事,與自己這個外人沒關係。
至於禦兒乾殿下,或許彆人會在乎,雲缺可一點都不在乎。
乾兒子乾爹這種關係,有用麼?
說得好聽是乾親戚,說不好聽就是拉關係而已,聽聽就算了,真要認真,那才是傻瓜。
武威王走後,唐皇又給白昇來了兩腳,罵道
“你自己去找花王!這次進不去天瀾寶境,你小命不保!自己惹的禍,你自己承擔!滾!”
大皇子被皇帝罵完,氣哄哄的走了,看樣子不像去找花王,而是去找花魁泄憤。
一場酒宴不歡而散。
唐皇被氣得不輕,拂袖而去。
順王白萬豐查看著被燙壞的牡丹,心疼道
“極品的洛陽紅啊,就這麼被毀了,完了完了!這次寶境肯定進不去了呀。”
雲缺就在旁邊呢,看著花朵道
“剪斷這朵,也許半月後還能再開一朵。”
“沒那麼容易,如此極品的洛陽紅,比靈草價值都高,花已有靈,一旦燙死,彆說半月,十年都未必恢複過來,哎,白昇那孩子就會惹事。”
白萬豐苦著臉,看了看雲缺,把燙壞的牡丹往雲缺懷裡一塞,道“智杖啊,你是雷音寺高僧,回去試試給這朵洛陽紅念念佛經,也許能起死回生呢。”
雲缺用力的按了按花盆,再次忍住把花盆扣在眼前這老頭腦袋上的衝動。
“念經可以,王爺以後彆稱呼法號可好,叫我雲缺就行。”
“哦哦又忘了,瞧我這腦子!”白萬豐拍著雲缺的肩膀,叮囑道“儘力而為吧小缺子,你也彆太為難,弄不活也不怨你。”
雲缺的額頭上,有條青筋在跳,第三次忍住了扣花盆的衝動。
又是小缺子,又是智杖,你這老不死的就不能叫點好聽的嗎!
“不知順王府在何處,王爺對養花一道肯定精通,晚輩若遇到難題,還要請教王爺。”雲缺說得客氣,心裡想的是等我溜之大吉,先去你府上順一手。
順王嗎,不順點好處對不起人家的封號。
“不遠,就在皇宮斜對麵,隨時歡迎!不瞞你說,我對花鳥魚蟲樣樣精通,嗬嗬,沒事到我府上坐坐,你那祖姑母最喜歡孩子。”
白萬豐唏噓起來,道“這些年呐,王府裡太冷清了,連點人氣兒都沒有,哎,小缺子啊,我看見你就覺得順眼,就像看見自家人一樣,越看越喜歡,你祖姑母一定也喜歡。”
老頭子說得真誠,雲缺也就不在乎小缺子的稱號了,敷衍道
“王爺是個福相,必定兒孫滿堂,府上怎能冷清。”
“兒孫滿堂……”白萬豐眼圈有點發紅,長歎一聲,道“本王也想兒孫滿堂啊,可惜……”
雲缺聽出來了,這位順王應該是死了孩子,安慰道
“王爺節哀順變。”
一聽節哀兩個字,順王更加悲傷起來,跌坐在椅子上,哀聲道“連你都覺得她已經不在人世,看來我那女兒,怕是凶多吉少了。”
雲缺一聽頓時尷尬了一下。
原來人家有個女兒,不知生死而已,自己一下子給說死了。
“佛法有雲,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王爺要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也許郡主隻是離家遠遊,過陣子就回來了呢。”雲缺挑了好聽的說。
至於佛法裡有沒有富貴在天,那不重要,反正是好話就行了。
順王果然喜歡聽好聽的,人又精神了起來,道
“有道理!還是佛門高僧有見解,對!吉人自有天相!”
雲缺捧著殘花,陪著笑,心說皇族也不好混呐,全是長輩,得罪誰都不好收拾。
這時唐皇又從門外回轉而來,到了白萬豐旁邊,麵帶愁容的道
“姑丈幫忙去勸勸白龍,他脾氣太倔,唉。”
白萬豐連忙答應道“陛下放心!我這就去勸他,他要是敢殺白昇,先讓他殺了我再說!”
唐皇點點頭,歎息著轉身離開。
大殿裡的眾人相繼離去,雲缺沒急著走,反正自己就住在皇宮。
太子也沒走,坐在旁邊,等到大殿裡沒什麼人了,白譽歎了口氣,道
“讓皇兄見笑了。”
“清官難斷家務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雲缺說完,好奇的問道“武威王的脾氣向來這麼倔嗎,他不讚同大皇子為太子,情有可原,因何連太子殿下都不讚同?”
大皇子白昇的人品,在今天就看得出來,基本是個敗類,這種人自然無法勝任太子之位,恐怕連皇帝都不會把太子的位置傳給白昇。
讓雲缺想不通的是,二皇子白譽比白昇強出百倍,人家能為佛門奔波即可看出是個有用之才,怎麼武威王還是不滿意呢。
太子苦笑一聲,看了看周圍沒人,低聲道出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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