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放的火。”
黑甲將軍發出沙啞低沉的聲音,冷森森的殺意在語氣中聽得一清二楚。
常慎行一指雲缺,道
“是他!此人來皇宮縱火,我本想阻攔,卻被他糾纏,此人是放火的凶手!”
黑甲將軍冷冽的目光望向雲缺。
雲缺鬆開了手,同樣一指常慎行,道
“他放的,不關我事。”
黑甲將軍冷聲道
“互相推諉,說明你們都是縱火之人,火燒皇宮者,死罪。”
一句死罪,冷森森毫無感情,聽得人頭皮發麻。
常慎行急忙整理衣裝,一躬到地,道
“啟稟大人!在下乃是新元城的員外,家有良田千頃,仆役十餘人,平日裡樂善好施,搭橋數座修路無數,不說遠近聞名,至少鄉裡鄉親們大多愛戴,今日來到天龍城,本想見識一番皇宮的宏偉,不料遇到賊人來此縱火!”
“大人明鑒,我是無辜的!這是我家地契,這是新元城衙門發放的獎牌,在下還有功名,去年中過舉,這是文牒。”
常慎行翻出來一堆證據,足以證實他是個有功名的員外郎,是個大善人。
雲缺看得頻頻點頭。
這個少年城的軍師,心眼兒夠多的。
不僅拿了少年城的錢財去置辦自己的家業,準備好退路,還暗地裡考了功名,準備見勢不妙隨時投靠秦皇。
黑甲將軍掃了眼常慎行的證據,將冷冰冰的目光望向雲缺。
沒說話。
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人家有足夠的證據是良民,你呢。
雲缺自始至終安穩如常,淡然一笑,道
“在下白譽,大唐人士,此次奉旨而來,恰巧看到有人縱火,於是路見不平,幫著嶽父泰山把賊抓了起來,他是不是員外我不知道,我隻是親眼看到此人帶著兩桶煤油潑灑在皇宮大門之上,然後點了火。”
雲缺說完,常慎行呆愣了片刻。
他沒聽懂。
什麼叫奉旨而來?
還路見不平?
幫著嶽父抓賊又是什麼意思?
雖然沒聽懂,但常慎行很快回過味兒來,勃然大怒道
“你這狗賊顛倒黑白!明明是你潑的煤油!你扔的火把!我是慕名而來,觀看大秦皇宮的!我怎麼可能來放火!你才是凶手!”
雲缺以憐憫的目光瞥了眼常慎行,道
“我是來入贅的,不是來放火的,就算放火,我也不可能燒自己家啊。”
“自己家?”常慎行茫然了一瞬,怒道“你放屁!皇宮是你家麼!”
“對呀,這裡就是我家,因為,我來娶公主。”雲缺麵容和藹,喊了句“魚公公。”
魚朝從一側的黑暗裡走了出來,站到雲缺旁邊,朝著那黑甲將軍拱手笑道
“多年未見,寒將軍風采依舊,老奴奉旨,護送太子殿下而來。”
鐵甲將軍拱手還禮,道
“原來是大唐太子駕到,寒刀甲胄在身,無法施禮,太子見諒。”
雲缺笑道“無妨,寒將軍無須多禮。”
旁邊的常慎行都聽傻了,直勾勾盯著雲缺,嘴巴張得老大,目瞪口呆。
他已經將另一個身份都亮出來了,打定了心思要把雲缺弄死在此地,否則一旦消息傳回少年城,他這個軍師將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原本常慎行信心十足。
他覺得雲缺這種家夥根本不可能有什麼身份地位,即便是有,也是小門小戶而已,怎麼可能比得上他常慎行。
然而萬萬沒想到,人家不僅比他身份高貴,地位更比他高出無數。
人家居然是大唐的太子殿下!
常慎行的腦子裡猶如被五雷轟頂,一陣陣眩暈。
他知道自己完了。
早知如此,還不如咬定兩個人一起放的火,這樣還能拉住雲缺。
常慎行聰明反被聰明誤,他極力要撇清與雲缺的關係,致使縱火燒宮門的黑鍋隻能他一個人背。
常慎行想破腦袋也想不通,你丫的一個大唐太子,怎麼會來大秦皇宮放火!
關鍵還放得麻溜無比,好像以前經常乾這種事兒似的。
名為寒刀的鐵甲將軍將雲缺與魚朝請進皇宮,隨後吩咐手下抓住常慎行,押去天牢嚴刑拷打。
常慎行被五花大綁,腦子裡漿糊一樣。
被押走之前,他看到雲缺回過頭,朝他微微一笑。
常慎行在心裡發誓,他這輩子,從未見過那等恐怖的笑容!
看似和藹,人畜無害,卻宛如魔鬼一般!
常慎行覺得自己看到了魔鬼,正對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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