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缺收回手,抓住公主的手腕,把了下脈。
沒有脈搏!
“你到底,得了什麼怪病?”雲缺沉聲道。
聽聞此言,寧玉公主渾身顫抖了一下,沉默良久,輕語道
“我,沒有心。”
無心之人!
雲缺滿眼震驚,一把將公主翻了過來,按住心窩仔細感知。
確實沒有心跳。
寧玉公主不知為何失去了心臟,或者說,心臟停滯,不再跳動。
趴著的時候還好,轉過身來,寧玉公主蒼白的俏臉變得有些發紅。
但她發現雲缺的目光毫無雜質,緊鎖著眉峰,心裡暗暗鬆了口氣,不再羞澀。
“天生的,我生來便沒有心跳,是死胎,當時皇宮有一位名醫在場,用高深的醫道將我喚醒,這才活到現在,那位名醫曾經斷言,我雖然能活命,但活不到二十歲,二十年,是我的大限。”寧玉公主幽幽的道。
雲缺扯過被子,給公主蓋上,沉默無語。
這種詭異的狀況,彆說二十年,就算兩天都應該活不到。
寧玉公主怎麼活到的現在呢?
再高的醫道,怕是也保不住無心之人,贏霏雨能存活至今,肯定秦皇用了其他手段。
“我認得一位名醫,等見到他,我幫你問問有沒有辦法。”雲缺道。
如此怪病,雲缺從未聽聞,也許七叔見過這種無心之症。
寧玉公主縮在被子裡嗯了一聲,道
“能不能,在你這裡睡一會兒。”
“睡吧,反正都是你家,你想睡哪就睡哪。”雲缺道。
“謝謝你……”寧玉公主很困倦,微闔美目,輕語道“下次,彆打我了,疼……”
雲缺有點尷尬。
本來是一個人,非得弄出兩個人格,打了一個該打的,另一個穩重的也跟著遭殃。
想著如何解釋一番,結果人家已經睡著了。
雲缺無聲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秦皇身為當世一品,卻保不住自己的女兒。
在屋子裡坐了一會兒。
快到午夜,寧玉公主睡得很沉。
雲缺拿起桌上的樹根,走出房門。
今晚還有事,不能留在屋子裡。
得去客棧去找常威和瞎子。
好不容易來了兩個幫手,雲缺終於有人可用了。
至於公主的安危,無需擔憂。
隻要在公主府裡,就算小雨再想求死,有樹公公和樹婆婆在,她也死不了。
不出門就行。
先去後廚轉了一圈。
沒找吃的,而是找了把鋒利的菜刀。
返回屋子,公主還在沉睡。
雲缺運轉出一份淡淡的煞氣覆蓋住刀身,將菜刀斜著紮在桌子上。
煞氣本就鎮邪,加上菜刀,對夢魘有著克製之力。
說到底,夢魘終究是邪物一類,隻是無形無質,抓不到也碰不著而已,但鎮邪之物還有有效的。
其實最好是殺豬刀,那玩意放在床頭,鬼都繞著走。
至於雲缺的妖刀,更不必多說。
妖刀一出,鬼王也得逃之夭夭。
拿著樹根,雲缺走在公主府,隨意的掃了掃路邊野草。
看似在閒玩。
然而被樹根掃到的野草,很快就會枯萎。
雲缺一路掃著野草,野草成片的枯萎下去,死掉一片。
回頭看了眼路邊枯萎的野草,雲缺的嘴角泛起一抹淡淡冷笑。
樹公公的用意,可不是延續樹婆婆的生機。
那個老妖沒說實話。
在公主府轉了一圈,終於找到紅色的老樹。
樹婆婆所在的地方,是府邸的另一側,與樹公公所在的方位遙遙相對。
樹婆婆離著公主的閨房不遠,周圍空曠,滿地紅色落葉,在月光下顯得有些瘮人。
雲缺沒有如樹公公叮囑的那般輕手輕腳,而是大大方方走到樹下。
打量了一番麵前老樹,雲缺舉起翠綠的樹根道
“樹婆婆在嗎,樹公公讓我來幫忙種樹根,延續你的生機,我覺得這玩意沒什麼生機,種在你旁邊反而對你不利,你們老兩口兒是不是感情不太和睦,有必要這麼算計嗎。”
沙沙沙一陣輕響,滿樹紅葉搖曳。
老樹上浮現出一張蒼老的麵孔,沙啞的聲音傳來
“小子,你還算聰明,沒被那老鬼迷惑,誰跟他是兩口子,我和那老鬼是不死不休的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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