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少年城,有和尚了?”
“沒有!應該是雲遊到此地的高僧!”
“一定是高人!聽法號就如此高深莫測,智杖禪師!我記住了!今後一定去廟裡多燒點香!”
“快!我們去幫其他兄弟!”
幾名少年匆匆離去,加入了其他戰團。
大雨來得快,退得也快。
雲收雨住,鉛雲散去,皓月當空。
銀輝之下的少年城,完全變成了殺戮之地,到處是妖物與少年的屍體,血流成河!
城牆外,大批妖獸不斷爬進來。
城池內,喊殺聲震天,哀嚎聲不斷。
整個少年城宛如絞肉場,磨滅著人族與妖族的生命。
數以萬計的妖獸狂潮,無論在何處,都能很快吞沒一座普通城池,留下遍地枯骨。
但是少年城不同。
這裡的少年都有修為,人人皆兵,奮起反抗之下,竟能擋得住恐怖的獸潮!
當然代價也極大。
從妖獸奇襲開始,不到半個時辰,就有數千人死於非命。
少年們雖然有一腔熱血,但局麵實在不利於人族一方。
若是據城而守,妖獸再多也能擋住,可一旦被妖獸衝進城裡,分散作戰,少年城一方便會陷入巨大的被動。
這與大軍衝鋒其實類似。
陣型若是被撕開,那麼戰力將會大打折扣。
少年城平日裡幾乎天天演練功法戰陣,與軍兵的訓練方法類似,尤其戰陣一道極其嫻熟,合力之下能以少勝多。
可是單兵作戰就不行了。
尤其麵對如今這種局麵,需要各自為戰,敵人又是單體極強的妖族,少年城很難有勝算。
畢竟如柳真真,史得儈那種五品高手的數量很少,大部分少年的修為在八品七品的低階程度,六品的人數也不算太多。
血腥的鏖戰,從城池一角開始出現變化。
變化的原因,是一個蒙著麵,戴著黑眼鏡的光頭。
隻要光頭所到之處,無論牛妖還是馬妖,虎妖或者狼妖,全部一刀斃命!
如果將視線挪移到天空,自上而下俯視少年城,就會看到一個驚人的現象。
一個光點,在城池裡快速遊走,猶如一條光線,所經之處鮮血四濺!
在光點之後,是一條妖血鋪成的血路!
那光點,就是雲缺的光頭。
“那光頭……強!好強!”
一名少年眼看著雲缺將一頭龐大的虎妖切成兩半,驚得目瞪口呆。
“神僧!有神僧!”
另一名少年正與狐妖搏殺,結果狐狸腦袋被一刀削掉,一名光頭飛掠而過。
“多謝恩公相救!大師一路走好!”
一名少年即將被狼妖咬死之際,狼妖整顆腦袋斷開,一顆光頭遙遙遠去。
一路殺伐,一路血光!
雲缺已經記不清殺掉了多少隻妖,手裡的妖刀越斬越快,眼中的豎瞳越來越紅!
幸好戴著大皇子的眼鏡,彆人看不到雲缺的眼睛,否則會被誤以為妖邪。
殺歸殺,該做的買賣也沒落下。
於是少年城裡的很多少年們,看到了堪稱詭異的一幕。
一位不知何處來的和尚,一刀一頭妖獸,殺完了不是扒皮就是抽筋,再不就是切角掰牙,手法那叫一個嫻熟。
被雲缺殺掉的妖獸可倒了黴。
不僅丟命,連全屍都沒有,身上肯定少點零件。
等雲缺從後城殺到前城,將少年城殺了個對穿之後,手裡多出了一個沉甸甸的大包裹。
裡麵裝的全是角牙皮筋之類的材料。
雨停之後,少年城裡的局麵出現了變化。
妖獸的優勢變小,少年們反擊得愈發淩厲,尤其一些火焰法術得以施展,燒死了大片妖獸。
在暴雨當中,擅長火係法門的修行者簡直如同身處噩夢,被天象克製。
而火焰法術,是大片殺傷妖獸的最佳法門。
當然了,
妖獸數量的驟減也是關鍵原因,而造成如此效果的,便是雲缺的出手。
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這是雲缺的想法。
自己的身份不宜張揚,幫個忙也就算了,自己正好過過手癮,畢竟很久沒斬妖了。
這次雲缺殺得足夠痛快。
本想著差不多該走了,可看到城頭的惡戰,雲缺走不掉了。
城頭,是最為凶險的地方。
一頭長毛巨猿仰天嘶吼,在月光下猶如魔王一般。
四階程度的妖氣宛如狂風,迎麵而來。
“四階蛇尾猿,倒是罕見,這東西可不好對付。”雲缺低語道。
圍殺蛇尾猿的足有數百人。
以柳真真與史得儈為首,幾名五品武者亡命衝殺,一群六品在後麵跟隨,不要命一樣猛攻妖猿。
有人被妖猿的利爪捏爆,有人被獠牙貫穿,甚至被蛇尾抽死。
屍體從城頭掉落,紮進血水當中,與冰冷的大地融為一體,成為這處殘酷戰場的敗者。
即便如此,柳真真等人仍舊奮力衝殺。
因為這些少年城真正的高手很清楚一件事,四階蛇尾猿如果不死,這場惡戰就永遠看不到儘頭。
少年們前赴後繼的身影,像是一隻隻飛蛾,明知必死也要衝向火焰。
雲缺的目光漸漸凝重起來。
少年城的少年,與鐵浮屠不同。
鐵浮屠都是一些冷血悍卒,看淡了生死,衝鋒,是他們此生的任務所在,殺伐,是早已磨練出的習慣。
但這些少年,憑的是一腔熱血!
或許有些蠢,或許有人膽小有人懦弱,但妖邪當前,居然沒有任何人後退一步。
哪怕死,也要喊出最後的怒吼!
熱血,有著極強的傳染力。
雲缺亦是少年!
倒提妖刀,雲缺腳下炸起風旋,如同一道影子貼著地麵飛馳,渾身煞氣內斂,取而代之的,是妖氣洶湧!
片刻間,雲缺就出了城……
當然不是逃走,而是選擇個更有利的方位。
熱血歸熱血,
再多的熱血也不能衝昏頭腦,能背後下刀子的時候,雲缺向來不會選擇正麵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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