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隻是一個輔助性能力的眷者,沒有任何防禦手段,一被火焰撩傷就疼得瞬間蜷縮了起來。
岷殊像是沒看到這一幕,問了個白家家主始料不及的問題:“我也會要改姓白嗎?”
白家家主:“可以改,也可以不改。”
岷殊:“那我就不改了。”
白家家主:“你不好奇我為什麼要懲罰白雲?”
“一定是因為她和白南少爺的死有關係吧。”
白家家主:“對,但是我不會殺了她,你知道為什麼嗎?”
岷殊:“不知道。”
“因為,她擁有我白家的血脈,就能生下屬於我白家血脈的孩子,所以我需要你保證白光快速恢複。”
岷殊還沒說話,門就被人迅速敲響。
“家主!白光少爺出事了!”
白家家主瞬間站起:“怎麼回事?”
“白光少爺麻藥醒了之後,情況十分穩定,可是就在我們準備給他換藥的時候,白光少爺突然情緒激動,一下子、一下子就、就沒有心跳了。”
白家家主:“走!馬上過去!”
岷殊跟在白家家主身後,離開時,視線與痛苦得滿地打滾,眼神卻異常清明的白雲交彙了一瞬,然後輕輕帶上了門。
白家家主走得飛快,岷殊也算是勉強跟上。
等她趕到白光的臥室時,白光已經氣若遊絲,岷殊再次搶救了幾個小時才把他救回來。
“家主,我到的時候,白光少爺已經出現了腦缺氧現象,現在雖然救回來了,但我不能保證他一定還會醒過來,很有可能,他的這顆心臟無法維持太長時間……”
僅剩的兒子再次死裡逃生,白家家主剛鬆了口氣,就聽到這種噩耗。
“不是說手術很成功嗎?怎麼又變成無法維持太長時間?而且怎麼會醒不過來?”
岷殊:“雖然白光少爺的手術很成功,但畢竟是換心手術,醒來之後是不能有大動作更不能情緒激動的,再加上昏迷時間過長腦缺氧,我已經儘力了。”
白家家主也知道這不能怪岷殊,畢竟手術是他看著做的,沒有任何問題,而且剛才來的時候,白光看著和死了沒兩樣,能救回來已經是他命大了。
但一個平民如此和他說話,實在是讓他不悅。
若不是白光需要她,一個野心勃勃的平民,他根本就不會給她任何機會。
白家家主按捺住心中不悅,轉頭問那幾個助理:“光兒為什麼會突然情緒激動?”
幾個助理早已經嚇得瑟瑟發抖,聲音也在打顫:“白光少爺醒、醒來之後就問我們到底是誰拿他當槍使,還問我們是不是看不起他,是不是覺得他不可能殺得了白南少爺,隻有眷者才有可能殺白南少爺,我們、我們都說沒有,他就突然很激動……”
事情到這裡已經明了。
白南醒來還惦記著暈倒之前沒找到的真凶,並認為白家家主找真凶的行為不是在洗清他的嫌疑,而是看不起他。
同時,他在審問的過程中,也漸漸意識到自己真的是被人當槍使了。
氣怒交加之下,情緒過於激動暈了過去。
隻不過沒人想到,他醒來之後依舊沒有忘記這件事,反而更加耿耿於懷,覺得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話,看不起他的平民身份,所以自己給自己氣得又撅了過去。
白家家主心中暗罵了一句廢物,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白光,轉頭快步向著之前的書房走去。
白雲身上的火早已經熄滅。
但她依舊留在這個房間裡,沒有離開。
白家在這座城市和底下區的勢力,比平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她熟知白家彆墅的情況,就算是此刻身受重傷,真要跑也能跑。
但逃跑從來都不是她的目的。
白雲看著焦黑的地毯,精神有些恍惚。
她忽然想起,她和閔醫生商定計劃時,她問的話。
“白家家主對你下手的程度,取決於白南和白家在他心中哪個更重要,你確定你能賭對嗎?”
她記得自己是笑著說的:“本來是打算和白南同歸於儘的,現在說不定還能賺一把大的,我怕什麼?”
白家家主生性多疑,就算是請來的外援找不到任何證據,也一定會懷疑到她的身上。
就如同閔醫生所言,她是除了白南之外,這一輩唯一一個擁有白家血脈的眷者了。
雖然她之前從未想過還有繼承白家這條路,但是白家家主不可能不防備她走這條路。
更何況,她本就對白南恨之入骨。
所以,隻要白南一死,白家家主第一時間懷疑的絕對是她。
但是,神眷國有規定,擁有領地的眷者家族,繼任者必須是同一血脈,若血脈斷絕,則領地重新劃分。
沒有繼任者的眷者家族,失去領地之後,不但家族級彆會降低,還極有可能被新的領地家族追殺,最慘可能被滅門。
畢竟,一個區域的資源是有限且機密的。
隻要前任家族人未死絕,接任家族就永遠要擔心自己領地的資源被瓜分或者搶奪。
不斬草除根,就要一直惴惴不安。
沒有哪個掌權者願意忍受這種情緒。
這也意味著,白家一旦失去繼承人,要麼就讓她成為繼任者,要麼,就讓整個家族給白南陪葬。
這個時候,白雲賭的,就是白家家主不敢殺了她。
隻要不死,受傷算什麼。
白雲當時想過的白家家主報複她的手段,包括了斷腿斷腳,以及讓人複製白光的心臟到她身上。
可實際上,白家家主隻是丟下了火焰而已。
皮膚嚴重燒傷,但她絲毫不在意,皮肉傷找一個普通治愈眷者就能治愈。
如果找不到眷者,醫院也能治,不過是留下一些痕跡罷了。
就算是一輩子不能祛疤,她不會將這些當做傷疤,隻會當做勳章。
若這是她掌控自己人生,走向高位過程中必經的磨難。
那又有什麼大不了呢?
與成為一個家族的家主比起來,這點代價實在微不足道。
白雲緊緊盯著並未完全關上的房門,眼底湧動著的,是壓抑著的迫不及待。
她即將迎接的,是死亡還是高位,很快就要揭曉。
不論是哪一種結果,都讓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興奮。
這種感覺,是掌控,也是權利。
第一次,她嘗到了掌控自己人生的美妙,也是第一次,對權利生出了無限的渴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