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宋退下的速度令人始料未及,慢慢有小聲議論響起,茅屋門簾一動,不知是誰讓人將一暖爐抬了進來,火舌亮起,沒一會茅屋內的溫度上升了些。
“哼!”一冷哼聲傳來。
李幼白尋聲而看,是個身形高瘦,麵色紅潤,眉宇間透著一股慈祥和睿智,下巴留有白胡,頭戴大帽身穿長衣棉袍,酷似神仙的人物。
“哦?敢問老前輩有何指教?”
李幼白語氣仍然輕佻,麵對來敵自己用不著如此客氣,彼此惺惺作態不如挑明善惡來得痛快。
老道走到患病漢子身邊,撫摸著胡須,道:“行醫可不是逞口舌之快,不如在醫術上一較高下?”
“請。”李幼白不由分說做了個請的手勢。
眼見終於到以醫術論分高下,眾人屏息凝神,眼睛仔細往兩人與患者那邊看去,行醫乃經驗與見識之學,看得越多,聽得越多,知道得越多那自身醫術便會水漲船高。
如同高手比武,普通百姓隻覺拳腳功夫犀利,而同為武道中人則能窺探其道,從中學習精髓和奧義。
看老道仙風道骨,出口便是要與百年藥門世家李幼白一決高下,絕非泛泛之輩,而李幼白又是藥門大家之後,往日醫術都為尋常,手法並無奇特,眼下終於能領略一二。老道先用尋常方法探查漢子身體狀況,而後詢問婦人漢子兩日狀況,何時如此,仔細推敲一番後又轉頭看向李幼白身後女醫,細問開的什麼方子,用量多少。
女醫深知可能是自己確切開錯藥方,想更改當日用量再開口,瞧見李幼白用直白的目光盯著她,想了想,如實告知。
老道讓人抬來藥爐,照著當日情形抓藥煎煮,在眾目睽睽之下,老道分出兩碗,一碗交給李幼白,一碗留給自己,各自喝下後,老道得意的看向李幼白。
“李醫師以為如何?患者病時咳嗽不斷,喉嚨疼痛並且伴有鼻涕,呼吸時胸悶,體內疼痛不止,此乃喘嗽初時症狀,這位女醫師給的卻是治療寒邪的方子,而且用量缺少,恐怕不妥吧?”
李幼白並不回答,而是反問:“那老先生可有治愈的方法?”
喘嗽用現代醫學來看便是冬季空氣乾燥引發的支氣管炎,輕度情況下七日到十四日通過休息便能恢複。
然而重度情況下,則需要特定藥物與醫療方法才能恢複,而在當今古代,一名重度的喘嗽患者,家境不富裕的情形下,相當於死刑。
老道剛剛把過脈,這漢子能撐到現在簡直是奇跡,就算用藥掉著也隻是緩些時日而已,冷言譏諷道:“病入膏肓並且因用錯藥而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已無生還可能,除非神仙降世。”
“此言差矣。”
李幼白大聲反駁,而後,陳大端來藥箱取出一副銀針,並拿開病患身上蓋著的稻草與穿著的衣物,她取其六根,飛花摘葉隻在一瞬紮入病患上身穴道。
那六枚銀針附帶著天書氣息沒入患者皮膚半寸不到的距離,體內五臟六腑與氣血被天書氣息包裹之後宛如時間倒流,再次煥發病前的勃勃生機。
“咳咳...”
病患猛然咳嗽兩聲,慢悠悠睜開眼,居然醒了過來,妻兒見狀大喜撲到床邊,並且不時向李幼白磕頭謝恩。
在場眾人包括老道皆是驚懼。
“這...這...這是什麼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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