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一番後張書吏表情嚴肅,今日找兩人過來有兩件事要做,第一件,他看向泰平,道:“唐司獄進去有多長時間了?”
泰平心中咯噔一下,立馬明白張書吏的意思,語氣堅定,如實說:“有四天了。”
張書吏滿意點頭,怪不得泰平能夠相安無事躲過次次劫難,原來如此精明上道,叮囑說:“唐司獄曾經到底是我們上司,眼下落難能幫的不多,你不彆太過招搖,能幫讓本司獄幫忙事的儘量說。”
泰平表示明白,言下之意,讓唐進忠什麼都彆招供,活路老老實實走到頭!而後看向李幼白的是第二件事,“李神醫,唐司獄與牢中弟兄都有舊情,落難之後不能寒了唐司獄的心,否則也是寒了兄弟們的心,眼下關鍵時期不能安排酒肉,李神醫有沒有什麼法子?”
這事本來應該是對泰平說的,張書吏也有拉攏她的意思。
“此事小女子怎麼會懂得。”李幼白拒絕一句。
然後建議說:“可以將肉切成碎末,然後用麵粉裹成細條,彆人見了也隻當是麵,走的前幾天吃一頓麵,彆人能說什麼。”
張書吏惋惜之色閃過,而後眼睛一亮,讚歎道:“這法子好,可有名頭?”
李幼白說,“這叫吃著明白!”
她知道,唐進忠大概是活不過新年了,隻有死人才能永遠保守秘密,監牢中的黑暗太多,永遠不能讓外人知曉真相!
一月二十七,小雪,是夜,今年除夕比往年早上一個月。
泰平和李幼白走在一起,他端著一碗麵條走到唐進忠牢房,恭敬道:“唐大人,吃飯了。”
“今日怎麼是麵?”
唐進忠並未多想,端起碗來夾了一口,發覺不對,吃了幾日白粥終於有肉味,頓時狼吞虎咽起來,一碗大大的肉麵片刻就見了底。
打了個飽嗝後,唐進忠盤腿而坐,點頭說:“監牢裡的規矩我都懂,看來我日子不多了。”
泰平拱手道:“唐大人,小子能做的都做了。”
李幼白是真正意義上第一次與貪官麵對麵,先前她見過唐司獄很多次,不過都是在鐵門外,如今在鐵門內境況不同。
“唐大人,你貪汙行賄之時有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李幼白詢問道。
唐進忠點頭又搖頭,“想過,但我收銀子的時候又選擇性忘記了。”
“既然想過為什麼還敢收,不怕今天麼。”李幼白勢必要知道貪官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唐進忠歎息道:“本官十年寒窗,十年趕考,三年獄卒,兩年校尉,五年司獄。
身心俱疲頭發皆白,眼不能遠視,一生努力可不是為了寄人籬下,拿幾個銅板補貼家用的。”
李幼白很是詫異,還以為唐進忠會像其他官吏一樣高呼一聲為了百姓而讀書做官,萬萬沒想到唐進忠如此現實市儈。
“那你讀書做官為了什麼?”李幼白追問。
“當然要做大官,要賺大錢!”唐進忠言語擲地有聲。
“狗朝廷放任李義忠徇私枉法,結黨營私,**朝綱,那些個大人不知道貪了多少,本官才多少。
要不是朝中靠山倒了,我也不會有今天,歸根結底,到底是當權者一句話而已,做官的,能做大官的,有幾個是為了百姓?”
李幼白提醒說:“餘正?”
唐進忠搖頭,“所以他家族世代都隻是個四品官,所以才要犯言直諫,否則朝中哪輪的得到他說話?”
她不知道如何辯駁,唐進忠的話確實在理,她無話可說,朝廷無能差不多就是這般結果了。
“那你...”李幼白忍不住再問,“那你沒想過當一名清官麼?”
唐進忠看向李幼白,反問說:“古往今來,貪官多還是清官多?”
“清官如鳳毛麟角,貪官如黃河之沙。”李幼白回答。
“官場就如那滾滾黃河,你不是黃水就是黃沙,哪有一絲清澈明淨。”
唐進忠說著扭頭隔著小窗望向沒有繁星的黑夜,好似在黑暗中尋找著屬於自己的身影。
目光遊離,思緒一下子回到幾十年前自己還是少年之時,晝夜苦讀,夢中不歇,忍饑挨餓,飽受欺淩,直到登榜提名。
爹娘引以為傲,村民無不羨慕逢迎,春風得意馬蹄疾,自己揚眉吐氣好不爽快。
或許那時候就已經注定了今日的結果,唐進忠喃喃自語,“清官...不過是年少無知奮鬥之時的一句夢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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