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鐵飯碗不是誰都能端到。他老爹看不起朝廷,殊不知時代已變,繼續賣力打鐵做兵器,非餓死不可。
離開鐵匠坊回到家中,李幼白開始生火做飯。
她走進房間,取出以前曬乾的勾魂果,小心翼翼地拿在手裡,走進水房將其丟進木桶中,注入熱水,將勾魂果搗碎攪拌均勻,然後將銅錢浸泡其中。
“短銃加劇毒彈藥,雖然發射時會產生高溫,可能對毒素效果有影響。不過哪怕隻有一絲概率,挨中一枚毒彈都要飲恨西北。”
李幼白自言自語道,眼中透露出狠辣,麵對窮凶極惡之徒,該要痛下殺手的時候她會毫不猶豫。
回到廚房,掀開鍋蓋,燜好的豬腳已經軟爛,香味撲鼻,蒸籠裡的白斬雞也已熟透,雞皮嫩黃,白肉拉絲細嫩,讓人垂涎欲滴。
她隻簡單地倒上醬油,各式香料調味,然後坐下,舉起筷子大口吃喝,灶台裡的火苗跳動,映著她的麵龐,顯得更加紅潤。
夜幕降臨,屋外寒風拍打門窗,不時發出砰砰的響聲,李幼白隔窗望去,外麵伸手不見五指,顯得無比寂寥,她感到一陣孤獨和惆悵,吃完晚飯後便開始清理一番,然後回到房中。
脫去外衣,隻穿著貼身的白色繡衣,李幼白從牆上取下無求劍,走到床邊。她看著這把劍,心中複雜。
這把劍的能力太過詭異,她認為與天書出自同源世界,絕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然而,撫摸劍身上的紋路,她又能感受到幾絲兵器大師兵百解的鑄劍手法。
算時間,兵百解剛好出身於三百年前天外神石墜入隕星原之時。既然如此,這把劍的時間與師傅李湘鶴的時間就對不上了。
門規中曆代掌門傳人都必須是女性,現在細想,她覺得師傅的過往實在太過古怪。
“師傅,你究竟是誰呢...”她低聲自語,看向天花板。
如果沒有蘇老爺子那番話,她絕不會對師傅的過往起疑,這劍在身,她愈發覺得師傅在記憶中的存在太過虛無。
等到有機會回到鏡湖山莊,她決定要掘開李湘鶴的棺木看一看,尋求心中推測出來的真相。
盤坐在床榻上,天書裹挾著無求劍懸浮在李幼白麵前。她閉上雙眼,意識開始模糊,一瞬間又恢複清明時,她再一次置身於那片茫茫大霧的水麵上。
她邁動步伐向前走去,身影鑽入雲霧中,耳邊逐漸響起蟬鳴與夏日才會有的熾熱海浪聲。
李幼白站在鍛劍坊最裡麵的院門前,允白蝶坐在屋簷下的躺椅上,手裡拿著話本看得津津有味,另一隻手把玩著一把小巧的短刀,不斷在指尖旋轉。
聽到動靜,允白蝶放下話本,看向進來的李幼白,打量了一眼後又把注意力回到書中,隨意地說道:“老規矩,先把教過的腿**夫溫習一遍,待會我要考你學得如何了。”
李幼白應了一聲“是”,隨即擺起架勢,頂著烈日蟬鳴,在院中揮汗如雨。
梅花樹在夏日裡結出了茂盛的枝葉,為冬天的來臨做足了準備。樹影下,李幼白的腿法標準而犀利,每一招每一式都破開空氣,發出陣陣獵響。
允白蝶聽到聲音,放下話本,看著院中的李幼白,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既有欣慰,也有淡淡的期許。而後,她轉回到書本中的那個世界,仿佛想掩藏這份情感。
一刻鐘過去,李幼白站立收勢,雙手平舉,氣壓丹田,吐出一口熱氣,臉上和鼻間都滲出細密的汗珠。
“我打完了。”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笑著看向允白蝶,那笑容中帶著驕傲和滿足。
允白蝶合上話本放到一邊,慢慢站起身來,藍裙素裹垂落,滿是劍繭的手握成拳頭,望向李幼白時,淡雅的容顏下對著院中的姑娘柔柔一笑。
“過去那麼多年,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