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空間受到阻礙,怪物尖銳的四肢又無法攀爬上鬆軟的沙牆,憤怒的咆哮中四把飛劍迅速切掉四肢,最後又一劍將它尾巴上的頭顱釘進地裡。
感受著怪物失去生機,李幼白鬆了口氣,操縱飛劍回到自己身側盤旋在背後,她往前走了幾步跑到怪物屍體旁,濃烈的惡臭撲鼻而來。
不等她想要探究一下這種怪異的生物,腦海中,嗚嗚的風聲裡四麵八方傳來異動。
李幼白心頭一緊,趕緊警惕的觀察四周,隨後驟然呼吸一滯,峽穀底部無數的小坑,石洞,缺口裡,一陣低沉的咆哮與白影從四麵八方爬出,有快有慢,奇行怪異。
嘶——
一聲聲粗長的嘶叫,一隻隻在沙地裡蠕動飛速鑽來,足有人頭大的蠕蟲竄出地麵頃刻向李幼白撲了過去。
盤旋在她周圍的四把利劍猶如屏障,隻是一個念頭,劍光頃刻播撒出來將她籠罩在內,那些撲殺過來的蟲子撞到劍光之中,眨眼就化作肉泥團團落地,隨即又是一股反胃惡心的臭味。
危險還遠不至於此,黑白的世界裡,李幼白一偏頭,背後跑出幾隻和人一樣怪異的生物,長著四肢,臉上卻與昆蟲類似,嘴巴上吊著一條長長的口器,他們平舉雙手不斷向李幼白奔來。
她心裡發毛,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退意蒙生再也不想理會那麼多,她抬起雙手,五指並攏做了個扣指的手勢。
沙地上的黃沙慢慢凝聚集合,以秦國重甲兵為藍圖構建出了十幾名黃沙士兵,整齊列隊擋在李幼白身後,她則丟出飛劍踩著另一把劍鋒跳上去用最快的速度逃離地麵。
她才剛剛飛走,站腳的地方就變成了漩渦而且越來越大,那些與沙兵纏鬥到一起的怪物,還是惡心的蟲子,全部落進其中隨後被某種更巨大的生物吞沒。
李幼白飛至半空,黑白的視線裡峽穀忽而晃動起來,黃砂飛揚中似乎山脈能夠移動,她前方的道路越發狹窄,她駭然抬頭一看,隻見頭頂哪還是天空與峽穀出口的模樣,而是被什麼東西全部罩住了。
一如十幾年前那場突如其來的劫殺,那種生命即將丟失時的恐懼再一次在心頭湧起,李幼白眼前閃過白娘的那淡雅的素顏,她衝自己笑了笑。
胸口處的天書爆出驚人的猩紅之色,一道道文字化作實質湧出胸口在李幼白右手上凝聚,耳邊是震顫的聲浪,越來越大的颶風將飛劍上的李幼白吹得身形不穩。
而眼前,那道山峰即將與自己相撞,用上天書所有的殺意,李幼白將那股因殺人而獲得的靈魂變作無數飛劍向著山峰中央一點全部傾瀉而出。
若是細致數來,這些由靈魂變作的紅色飛劍足有萬把之多,破開所有阻礙從李幼白的手裡飛離不斷對著即將撞來的山峰宣泄。
而那道山峰似也不是山峰,猶如堅韌異常的鎧甲,在飛劍的不斷侵蝕之下毫無變化,然而數量並不僅僅隻有上百上千。
每一次呼吸,同一個部位都將要迎來幾百支飛劍的精準撞擊,遠處,李幼白騎著飛劍手持無名,心法白蓮劍心訣已然增至最大,往昔的崢嶸劍意隨著她的呼吸仍然在不斷攀升。
飛劍持續不斷的撞擊下終於讓整個峽穀都為之顫動,而那層無堅不摧的鎧甲終於在撞擊中出現變化。
先是一道很細的裂縫,隨即又要迎來無數把劍刃的刺擊,開始龜裂,四處蔓延出去,直到鎧甲彭然炸開缺口,李幼白手持無名極速而至,在山峰再次挪動想要避開的瞬間她早已或作一團光影衝入缺口。
噗的一股血霧炸開噴出,淩厲的劍氣變作屏障將李幼白裹挾從肉縫裡直接從山脈背後直直撞了出去。
霎時間,這片荒漠上空風雲變幻,狂風,碎石,黃沙遮蔽蒼穹與皎潔月色,好似深淵大口張開又即將閉合。
臉色煞白的李幼白不敢停留,衝出阻礙著她的山脈後向著天空用以最快的速度橫空逃離,而她身後,整座山峰都開始緩慢發生挪動。
距離此地南方六百裡外的荒漠山地中,寬大的石洞裡,剛剛睡下的十幾個人直接驚醒。
“什麼動靜?”
盧劍星離開洞穴就看見放哨的弟兄著急忙慌跑了回來,他一臉凝重之色詢問北方情況,那名哨兵搖搖頭,心有餘悸往北方的荒漠看了眼,拿捏不定,隻是說:“可能是地龍翻身,太遠了這裡有輕微動靜...”
“還好沒走上頭。”
盧劍星回到山洞裡,他將地圖放到地上鋪開,往北方點了點,道:“想走都走不了,北麵荒漠全部都是高山怪石,根本沒有路,而且環境惡劣,以前有商隊走過北麵但沒一個能活著回來的...”
“既然這麼險峻怎麼還會有人走往北走?”一個兵卒看著地圖,他瞧見上頭標注有小字,自己看不懂很隨意的就問了。
盧劍星將手指挪到地圖北麵的三個小字上,用力敲了敲,戲謔道:“也不知道誰說的,說北方有條通往仙境的路,還起名小西天,走過小西天在越過大西天就能離開人世,總有那麼幾個不怕死的想到西天做生意,真假不知反正進去的沒有人能活著出來。”
此言一出,半夜被驚醒的兵卒們很是歡快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