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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行路時,北方初冬早已往隆冬而去,步入都城府以後,氣候愈發嚴寒,天空彤雲密布。
複行三百裡,忽然朔風凜凜,瑞雪霏霏,山如玉簇,林似銀妝,北方的冬天此時此刻已經到了。
李幼白落入林中,行走幾步後靠在一棵古樹下休息,冰點雪碎噗噗而落砸到肩頭,為她披上一層薄薄的寒霜雪衣。
身上刺痛感越發沉重,她仗著自己身體素質強硬頂著槍傷飛行一夜,之所以如此,是必須要趕在兵部車馬徹底走出都城府之前做好一切布置。
另一方麵,這些賊人的火槍威力不大,射擊出來的子彈都是米粒大小的鐵砂圓珠,用料極差,而且還是非朝廷製式火器,手搓土槍殺傷力不過如此。
但也由此可見,火器落入民間繼而發展,絕對是個不容忽視的問題。
李幼白休息著的時候低頭查看傷勢,大腿,小腹,小腿多處中彈,點點血跡從內襯之中滲出,由於子彈太小傷口不大,不少地方都已經開始愈合了。
還好自己反應及時揮劍斬擊,打落了不少噴來的鐵砂,不然到時候療傷可是要花費不少功夫。
李幼白查看四周,入眼皆是一片白茫茫的寒林,路上也都覆蓋了一層雪沫,飄零而落的雪點漫天灑下,一時間讓她有種迷失感,很難分辨清楚方向了。
西北冬天的早晨絕對亮得很晚,李幼白憑借著知覺在雪裡昏暗的月色下繼續往北前行,直至天邊綻放起金色的花朵,一抹金光從她右邊照射過來。
正在此時,雪地上略微傳來的震動感讓李幼白停下腳步,她離開道路往身後查看,就見幾匹漆黑的駿馬拖拽著車廂自南麵而來。
馬蹄矯健而有力,輕而易舉地碾碎冰雪與土地往前衝鋒,安插在隊伍中的繡有公孫二字的旗幟在雪風裡招展,隨行的護衛身披輕裝皮袍襖,神色冷峻,腰跨兵刃護在前後左右奪路前行。
看起來像個鏢隊,李幼白心想。
馬隊一路前行,當看到李幼白的身影時,整個馬隊卻在帶頭領隊的指揮下慢慢減緩了速度,目光不由得朝李幼白打量過去。
這條路地處偏僻,多是樹林環繞東西難辨,非商戶與通絡江湖人行走必定迷失其中,看著走在路上的人一沒隨從,二沒江湖氣息,不由得令人升起警惕,不得不放慢速度以防突然遭遇不測。
坐在馬隊正中央車廂裡的女子透過軒窗,同其他武師一起打量著這名站在雪地裡的姑娘。
寒風拂麵,一身潔白的長衣筆直立在風雪中,她眉眼分明的輪廓,側著視線,對上了她那雙深邃得有些滄桑的眸子,好像就和這雪白的天地一樣,寒冷與孤獨齊齊融在一起。
白如雪,靜如岩,孤寂如風,美如幽靈。
女子看得愣神,待到馬隊剛剛駛過這位白衣姑娘,女子方才回神叫停馬隊,自己的機會很少,不差這一時半刻。
“小姐,再待下去恐怕會錯過英雄大會的時辰。”隨行侍從出聲提醒。
女子並未理會,北方這時候的風很大,她取來一件大紅的寬襖披在身上,將身體曲線都很好遮蓋起來,掀開車廂的簾布下了馬車,她身後,一眾武師緊緊跟隨左右,向著白衣姑娘的方向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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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已經行了很遠的路,而且還需要一處溫暖的地方休息。”女子用一種冷漠卻又很關切的語氣和態度來看著眼前這位素未蒙麵的姑娘,“如不介懷,小姑娘要不要同我一起入城。”
拒絕彆人並非不禮貌的行為,李幼白看著麵前奢華的馬隊與這寒冷的天,點了點頭,並不在意對方稱呼為自己小姑娘,光看樣貌,對方確實夠資格當自己姐姐。
車廂裡很寬,很溫暖,隨著馬隊繼續前行,仍舊不會有絲毫顛簸的感覺,足以能證明這隊伍的熟練與背景,上一回坐著沒有任何顛簸感的馬車,還是蘇家與林家才有。
“我叫公孫明月。”公孫明月自報姓名,她紅潤的嘴唇勾起露出一絲縫隙,能看到裡邊潔白的牙齒,好像她的確是有些開心。
李幼白打量對方一眼,名叫公孫明月的女子鼻梁高且挺拔,眼窩很淺,瞳眸很是靈氣,卻又有點兒像狐狸那樣顯得精明狡詐,麵頰白皙紅潤,秀外慧中,五官很漂亮,極像生於書香門第又有城府的千金小姐。
“公孫小姐叫我小白便好。”李幼白被對方看得有些不自然出口回應一句。
她心裡默默計算著馬隊到城裡的時間與她接下來所有事宜的安排,耗時一天多,輕而易舉就到都城府了,要先熟悉熟悉環境找到接頭人再說。
“我爹爹常說,漂亮的女子最會騙人,小白不肯吐露名姓正好印證了這句話,光明正大騙人的小白的確是世間最漂亮的。”公孫明月遮住紅唇咯咯地笑起來。
她芳齡貌似正好十六左右,算是一位大姑娘了,早已沒有小姑娘的那種稚氣,若無旁人笑起來給人一種親切與開朗的感覺,但這句話聽在李幼白耳裡怎麼有種自己被調戲了的味道呢。
李幼白從不以外表皮囊取人,彆人都覺得她好看,身子好看,自己看了十幾年其實也不過如此,沒什麼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