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洪濤自知無法隱瞞，他態度誠懇，“是。”
“那你說實話，她的設計，如果滿分是十分，你能給多少？”黎叔話音落下的時候，目光落在他臉上。
周洪濤不敢抬眸，能感受到對方視線，他仔細斟酌，“在一眾的作品裡，不算出類拔萃，可以給七分。”
這很客觀。
因為所有作品，黎叔都有仔細研究。
周洪濤抬眸，因為沒有出事，所以就沒有把柄，他為自己解釋道，“黎叔，就算您今天不來公司，比賽結果也仍不會改變，美美是找過我，但我沒有答應她。”
黎叔唇角輕揚，眼裡染著一絲笑意，他搖搖頭。
把周洪濤看愣了。
過了一會兒，隻見黎叔拿出一支錄音筆，輕放到桌麵，然後按下了播放鍵。
原本就很緊張的周洪濤，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安瑜，你現在退出還來得及。”是外甥女！語氣裡帶著一絲挑釁。
“我為什麼要退出？”安瑜很淡定地詢問。
過了大約五秒，外甥女的聲音裡有些得意——
“因為周洪濤是我親舅舅，我跟他打過招呼了，一定不會讓你拿冠軍，而冠軍，隻能是我。”
黎叔的目光，一直落在身旁的中年男人臉上，看到了他神色裡微妙的變化。
對話結束，老人收走了錄音筆。
“你把公司的代理權讓出來，即日起由劉揚擔任，公司其他位置你自己挑一個，我來出人事調動書。”說完，老人拄著拐杖站起了身。
他語氣和藹，並沒有把他開除。
周洪濤知道公司是他的，他在公司裡大小事宜，說一不二。
儘管自己還想辯解，但話到嘴邊還是憋了回去。
就因為柏美美找他了，被黎叔知道了，黎叔這輩子最討厭不公平的事，關於這一點，周洪濤是知道的。
老人在門口站定步伐，輕聲說道，“今天你就放半天假，回去休息休息，明天入職新崗位。”
“是，黎叔。”他站在長長的會議桌旁，再次朝老人恭敬行禮。
周洪濤知道，這次是一次小小的教訓，若有下次，可能就要被開除了。
其實美美來見他時，他就已經預料到她是為何事。
黎叔都消失半年了，他以為見個麵沒事的。
當他有點失魂落魄地走出電梯，打算回去休息休息冷靜冷靜時，被外頭的柏美美正好看到。
隨著舅舅步伐的邁近，感覺他臉色不太對，“舅舅？”她趕緊迎了上去，“您怎麼了？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周洪濤停下腳步，擰眉問她，“我跟你說過，冠軍隻能是你嗎？”
“啊？”突如其來的話題，令她有點沒反應過來。
但舅舅的目光就像是刀子一樣落在她臉上，等待著她的回答。
柏美美忽然心虛，“安安瑜跟你說的？”
“我問你，我有沒有向你承諾過，冠軍一定是你？”周洪濤心裡壓著怒火，有點恨鐵不成鋼。
“……”女孩嘴唇顫抖著，不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