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京兆府後衙。
後院之內。
“大人,政事堂已經下了行文,命令兵馬司,兵部,刑部,京營,全力緝捕。大理寺,禦史台,刑部三堂會審,主審官之權交由大人!”
一名身穿紅袍的官員,正與龍途稟報公文。
龍途點點頭,這裡麵的行文他也參與了擬定,自然知道其中內容,說出來隻是給旁邊的陳恪聽的。
龍途看向陳恪道:“陳恪小哥,你放心便是,即便真的有仙師參與其中,京兆府也會為你主持公道。司徒兄也是一位仙師,他卻不喜仙人之事,獨愛凡俗紅塵。若查明他們那群軍中惡人修了仙法,成了仙師。本府會請司徒兄與安聖宮一起來幫你主持公道!”
陳恪道:“司徒大人不是大理寺卿嗎?大理寺已經參與進來,為何還要再請他出手一次?”
陳恪以為大理寺參與緝捕軍中惡人,表明大理寺卿也會出手。
龍途道:“大理寺卿何等身份,出手的是大理寺內的官差,不是大理寺卿。天下犯人那麼多,真讓大理寺卿去動手抓人,刑部與我京兆府可以退休了!”
“原來是這樣。”陳恪有些遺憾,他以為是大理寺卿親自出手對付那群惡人。
“這幾日我恐擔心那群惡人對你進行暗殺,你不要讓張護衛離你太遠,以防不測。”龍途說道。
這幾日隨著京兆府滿京城抓人,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陳恪的存在,更是知道了山陰縣的慘案。
不少國子監的學子紛紛在刑部與京兆府大喊,要求懲處軍中惡人,還天下人一個公道!
給龍途擾的不行,讓人把國子監的講師叫來,當著學生的麵抽查他們的功課,這才讓這群憤憤不平的學子退走。
但陳恪的名字卻是被他們喊出去了,陳恪已經出名了。
人稱京城第一悲慘之人!
連秦大嫂都知道有個姓陳的年輕人身負血海深仇,進京來求一個公道。
客棧老板每天都在講陳恪的事跡,客棧老板不知道,剛剛從他麵前過去的陳恪,就是他口中的“京城第一悲慘之人”!
陳恪回到房間,張護衛也回到了陳恪旁邊的房間,等待明日的結果。
在這之前,龍途已經派出京兆府與刑部的名捕去追拿被清退的軍中之人。如今朝中更是派出了數個部閣之人,前去鎖拿,隻等朝廷官差抓著犯人回來。
陳恪自從得知了仙師犯案之後,心中便有了計較,他可以信任龍途,但是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於龍途身上。
陳恪要成為仙師,成為仙人,若是龍途他們幫不了自己,陳恪打算親自動手,去向那群軍中惡人親手討回血債!
弱者寄希望於強者,強者寄希望於自己!
陳恪盤膝而坐,按照王叔教的呼吸吐納之法開始修煉,他心頭更是默默念起《道》書上麵的經文。
陳恪發現他默念經文的時候,他的呼吸吐納之間,會有熱流從胸口流向身體各處,十分舒服,就像是泡在了溫溫的水中,不冷,反而有些暖暖的。
一連又是兩日,陳恪沒有看到李老頭再來,他也因為案件要審理,不能隨意的出城,陳恪壓住了心中的念頭。等此事了了,或者此事查不下去,陳恪都要向那位李老頭神仙拜師學習仙人法門!
不為其他,隻為報仇雪恨!
第三日。
夜色沉沉,謝捕頭帶著幾名官差來尋陳恪,龍途有些話要問詢陳恪,張護衛時刻待在陳恪身邊,張護衛功夫不弱,幾個大漢不是他的對手。雖然不是仙師,但也能飛簷走壁。
“今兒個的街上為何如此冷清?”張護衛疑惑的看向謝捕頭,謝捕頭對著張護衛挑了挑眉。
這是一個暗示,張護衛與謝捕頭同堂為官,早已經懂得對方的神色,他默不作聲的把手放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陳恪還不知道張護衛與謝捕頭之間的“眉來眼去”,隻是疑惑地問道:“謝捕頭,大人找我有何事,是不是已經把那群惡人抓到了!”
“還沒有全部抓來,不過已經帶回來不少,正在審問之中。”謝捕頭笑了笑,他們幾個人,隻有謝捕頭在笑,謝捕頭帶來的四名官差手按著道,神色凝重。
張護衛也不時的看一看四周。
“當!當!當!”
鐵器敲擊石頭的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緩緩出現。
“來了!”
謝捕頭低喝一聲,他們幾個立即把陳恪護在了中間。
“何人,敢攔京兆府衙門辦案!”
謝捕頭大喝一聲,聲音洪亮,傳遍街道四周。
“趙甲出,來此殺他!”
一道人影緩緩從路邊的柱子旁走出來,他穿著黑色的勁裝,沒有蒙麵,借著路旁的燈火,可以看到他的臉上有一團十字刺青圖案。
趙甲出手裡拿著一柄短劍,剛剛敲擊的聲音是他的短劍在敲打旁邊的石柱。他雙目帶著凶厲之色,嘴角掛著冷血的微笑。
“是他!”
陳恪眼睛一凝,聽到這個聲音,還有燈光下趙甲出的眼神,他認出了此人,正是當初殺進院子的黑衣人頭領。
“果然是你!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