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自古繁華,古老的城牆之上,斑駁的刀劍痕跡,證明著這座千年古城的魅力。
城西南五裡外,一處涼亭之中。
一身白衣飄飄的司徒光顯背著手,站著涼亭之中,他的身邊跟著一個下屬。
司徒光顯目光看向遠方,在等著一個人的到來,他冷清的雙目之中,帶著一絲憧憬,他也想要看看,這一年過去,陳恪能修煉到什麼地步。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能擊敗南門王、西門王、北門王,足以證明你就是安聖宮的劫,就是我的劫!”
司徒光顯輕聲說道。
“大人,來了!”身邊的下屬說道。
“好了,你回去吧,順便等候新宮主的出現!”司徒光顯笑了笑,手中的折扇輕輕扇動。
“是!”
下屬躬身一禮,返身離開了涼亭。
司徒光顯的目光儘頭,陳恪牽著小九走在了野外的小道上,一步步的緩緩而來。
陳恪一身淡墨色長衫,濃眉如墨染化為兩道劍眉,星目藏在劍眉之下,俊朗而又英武的容顏在一張刀削般的臉上。
陳恪的氣質如常,看不出太多的仇怨,他神情平靜,往前看,看到了站在涼亭裡麵的聖師司徒光顯!
“在這裡等我!”陳恪與小九說道。
“嗯。”
小九點點頭,站在了一裡之外。
陳恪獨自一個人走向了涼亭,抬腿邁上台階,陳恪與安聖宮聖師四目相對。
“陳恪,好久不見了。”聖師笑了笑,神情很溫和。
陳恪點點頭:“聖師,好久不見了。”
司徒光顯指著一旁石桌上麵的酒壺道:“我備了一壺薄酒,你我先敘舊辯法,在論道訣生死。”
“好。”
陳恪應道。
司徒光顯為陳恪倒上一杯酒,再給自己倒上一杯,他先端起酒杯,一口飲儘,表示酒中無毒。
陳恪也不擔心有沒有毒,端起酒杯,一口飲下,說道:“好酒。”
“的確是好久,隻是我們之中恐怕有一人要再也喝不到了。”司徒光顯笑著說道。
陳恪搖搖頭道:“聖師所言皆為過去的因造成的果,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司徒光顯知道,這是陳恪主動開始辯法。
司徒光顯道:“我為安聖宮之主,受曆代宮主的傳承,維護趙國安寧,壓製修行者淩駕於凡人之上,可否有錯?”
“無錯。”陳恪說道。
“既然無錯,為何討伐於我。”司徒光顯微微笑著說道。
“你無錯,執行的規則也無錯,但是放下去的命令卻錯了,淩駕於凡人之上的修行者,的確可以壓製,但把自己融入凡人之中的修行者,為何還要趕儘殺絕?”陳恪反問道。
司徒光顯往前走了一步,指著野外鬱鬱蔥蔥樹林,他說道:“你看著景,是不是很好看。但還有比這更好看的景,而修行者強行占據,驅趕百姓,把農田變成了森林,隻為保持他們的自然靈脈,而農夫卻是因為無了耕田餓死在家裡。”
“這樣的人的確該殺。”陳恪說道,“不違反律法,不欺壓百姓,為何還要殺?”
“他現在是個好人,不能證明他未來是個好人。他不受約束,卻又貪圖自由,身具非凡力量,卻又放棄了約束,安聖宮不能保證此人的危害!”司徒光顯緩緩說道。
此次辯法,一辯安聖宮規則,二辯便是好人非好人,修行者終會行惡!
“既然無法辨彆危害,也無法確定此人的善惡,就先下手為強,那要律法還有何用。一切皆是你認為的事情,你認為他是好人,他就是一個好人。你認為他是一個惡人,他就是一個惡人。如此武斷,如此的魯莽,非律法規則之學!”
陳恪看著司徒光顯說道。
司徒光顯搖了搖頭道:“安聖宮不是凡間的衙門,不需要考慮對錯,不需要考慮善惡,一起皆為安聖宮自己的判斷。不為外界所動,不為外界影響!”
“不尊律法,卻又製定律法,高高在上,你們這樣做,與為惡的修行者有什麼不同?修行者仗著修為高欺壓百姓,你們仗著修為高欺壓修行者。你殺死了強盜,卻把強盜家中的財物洗劫一空,豈不是與強盜無異。”陳恪說道。
“這是宮中規則所定,我隻是讓他們執行,修行者死去多少,我不會在意,我隻在意凡俗的長治久安。”司徒光顯說道。
“既然是宮規錯了,那就該宮規。”陳恪頓了頓,笑著一聲,道:“我記得安聖宮有一個宮規很不錯,人人平等,無修行者可淩駕他人之上。”
司徒光顯也點頭道:“我也同意此點。”
陳恪笑了:“既然聖師同意,為何還要做淩駕他人之上的修行者?”
“嗯?”司徒光顯第一次麵露驚色,他中了陳恪的陷阱。
其實也不怪司徒光顯,安聖宮內的人有很多的修行者,他們雖然自詡是清道凡人,卻不是真正的凡人,他們其實就是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