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成風一噎,好像確實沒問題。
“忘記把書帶回來了,阿黎想看的話就要和我去禦書房了。”言聽瀾轉頭去牽她的手。
祝扶黎側眸看了他一眼,“嗯。”
言聽瀾嘴角微微上揚。
言成風盯著言聽瀾看,越看越覺得他和自己記憶中的人不一樣。
“父皇,我能否去書院上課?”
“想去便去,朕又不攔著你。”言聽瀾淡聲道。
“可是兒臣前段時間問您的時候,您說兒臣太小了,等五歲再去。”
言聽瀾悠然地看了他一眼,“這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嗎?拿朕之前的話來反駁朕作何?”
“父皇,您之前給我刻的小馬不見了,您可不可以再給我刻一個?”
“不可以。”
言成風抿唇,心中掀起滔天巨浪,“父皇,貴妃娘娘,兒臣想起朝陽宮裡還有事,便不在這兒用膳了。”
“嗯。”
言成風得了回應後跌跌撞撞跑出去。
言聽瀾將旁邊的人抱進懷裡,“阿黎,他試探我。”
“起居錄上,言聽淵說等言成風六歲再找老師給他上課,並不是送到書院。”
“言聽淵也沒有給言成風刻什麼小馬。”
祝扶黎扯了扯他的袖子,“你知道,為何還要給出錯誤的回答?”
“他想知道就讓他知道,我不怕他知道。我隻是要讓他知道,我不是他的父親,他想要的父愛,我給不了。”
“這對一個四歲的孩子來說是不是有些殘忍?”
“他是皇子皇女中最特殊的,他能接受。”他握著她的手,“阿黎喜歡他嗎?此前你還救過他。”
“還行吧,他比較有禮貌。”進宮那日,言成風身為皇長子,卻給她行了大禮。
她問他為什麼,小小的人兒仰著臉,用帶著稚氣的聲音道:“祝家為國捐軀,值得成風行此大禮,成風拜的不是娘娘的位分,拜的是您身後的榮耀與犧牲。”
“成風自知道祝家後,一直想出宮見見您,隻是父皇不允。”
這也或許是她那日願意救他的原因吧。
他擁著她,目光落在窗戶外的兩棵桃樹上,“阿黎想不想坐秋千,在院子裡裝個秋千好不好?”
“嗯。”
“明日就讓人裝好。”他側頭吻在她唇角。
……
林護讓人將畫好的畫像送進了宮裡,畫像裝訂成冊。
言聽瀾拿著書,走進鳳儀宮中,祝扶黎正在低頭畫著什麼。
他走到她身後,手搭在她肩上,“在畫什麼?”
“學堂的布局。”她頭抬也不抬,回道。
“阿黎涉獵還挺廣泛的。”
她沒應聲,專注著手上的事。
待她畫完了將筆放下,言聽瀾抱她到懷裡,自己坐到椅子上,將手上拿著的書放到她手裡,“送阿黎本書,看看喜歡不喜歡。”
祝扶黎聞言低頭翻開,第一頁是個占了幾近一整頁的一個“祝”字,筆法遒勁有力,沉穩大氣。
第二頁是武將世家祝家的家族曆史以及戰功。
“這是你寫的嗎?”她抬眸。
“字是我找到的你祖父的字跡仿寫的,後麵還有畫,畫是護國公和他夫人畫的。”他握著她的手,翻開了下一頁。
第一頁是她的祖父祝平疆的畫像,旁邊寫著他的生卒年,列著他的生平事跡。
接下來一頁,是她的祖母羅挽秋,同樣有小字介紹她。
祝扶黎沉默地將這本書冊翻完,心緒久久難平,眸中閃過點點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