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底氣傍身。”
那姑娘不再看他,將身子置於搖椅中,羅扇輕抵麵頰,“我可否問公子是何名姓?”
他冷淡但句句有回應,卻句句不提重點。
“姓江,名逾白。”
她眸中劃過一抹詫異,“可是江碧鳥逾白,山青花欲燃的江逾白?”
還挺巧。
“正是。”
她隨意將腰間的係帶環在手指上把玩,看著屋頂輕紗隨風輕舞,“公子打算今晚就坐於桌前喝一宿茶嗎?”
“這白茶不錯,倒也無不可。”
“不好奇這房中為何會有白茶?”
“不該問的,不問。”
“公子極有分寸感。”她臉上的笑真心實意了些。
她不說話了,美眸輕合,在眼瞼處投出淡淡的陰影,遮蓋住了淺淺的青黑。
江逾白也不說話,隻看了她一眼後收回目光,慢慢地飲著茶。
不對勁。
萬界珠飄在那姑娘身旁,開心地滾了滾瑩白的珠身,隨後又飄到江逾白麵前,“宿主,她就是任務對象。”
“嗯。”
子時三刻,她睜開眼睛,看向江逾白,笑道:“屏息了。”
江逾白聞言也不問,依言屏息。
她從搖椅上坐起來,用一根銀筷挑開香爐,將爐中的香點燃,瞬間脂粉香將房中的幽香擠占,濃香中又摻雜著男女歡好的味道。
濃鬱,且霸道。
那姑娘靠得近,小聲咳嗽了下,很快迫不及待遠離香爐。
她又躺回了搖椅上,從旁邊摸出兩個香囊,將其中一個扔給了江逾白,“聞著會好受些。”
一瞬間點燃的味道過於霸道刺鼻,所以她才會提醒他屏息。
她將香囊貼於鼻尖,深深吸了一口,又吐出一口氣。
好困好想睡覺,那個該死的妖怎麼還不來。
江逾白低頭看了眼香囊後握在手中,針腳細密,繡工整齊,上麵繡了朵菡萏。
他也沒有再喝茶,這茶的味道已經被這股濃香沾染上了,不好喝了。
那姑娘坐起身來,拿出兩個小人,用極細的絲線吊著,手指動了動,借著燭火,在門窗上投影出男女交頸的動作。
江逾白愣了下,安靜地坐著,忽略其他房間中傳來的某些不可描述的聲音,聽樓裡的動靜。
一柱香後,隱約有風聲穿過廊間,黑煙中的東西聽著兩側的歡愉聲,舔了舔濕漉漉的唇,頓了一會兒後直奔三樓最左側。
黑霧從半開的窗戶間飄進來,剛想繞過屏風進去,便被一道金光照到,接著幾張符紙整齊飄在黑影旁邊,燃起火焰。
“啊!!”黑影中有粗沉的聲音破音了。
江逾白默默把想抬起的手放下。
那姑娘丟掉了小人,輕掩紅唇打了個嗬欠,抬手招了招,那幾張符紙帶著那道黑影到了眼前。
在金光的照射下,黑影現出了原形,在地上掙紮抽搐,發出“吱吱吱”的叫聲。
江逾白轉頭一看,原來是隻醜陋的大黑狐狸。
姑娘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了一個荷包,食指與中指相合,又從裡麵抽出一張符紙,輕搖符紙,更為灼熱的一道火焰燃起。
她將符紙丟到大黑狐狸身上,大黑狐狸發出慘叫聲,不一會兒就抽搐著身體死去了,屍體焦黑,發出怪味。
那姑娘站起身來,去開門。
門外一麵容姣好的女子帶著丫鬟匆匆趕來,“大師,那妖怪可解決了?”
“諾,裡麵,以後你都沒事了。”說完後她就從廊間的窗戶翻了下去,月色下輕逸的裙角一晃而逝。
紅櫻愣了愣,手中本想給出的荷包止在了半空中。
萬界珠見狀,急忙出聲:“宿主,任務對象走了,你快去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