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一些低矮的土坎什麼的。鐵路線在其中穿行。拐彎。
“他們不會是要扒火車吧?”
張庸的腦海裡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隨即湮滅。
說笑呢。真以為扒火車那麼容易啊。很容易出事的好吧。摔死摔傷是家常便飯。
什麼騎著自行車飛上火車,純粹是特技表演。隻求看得爽。
正好無聊。數了數。總共十七個白點。不規則的靠近火車。
看樣子,好像真的要扒火車?
嘿……
張庸頓時不無聊了。
有人扒火車啊!還是現場直播。他必須親眼看看。
拿出望遠鏡,走到火車另外一側。微微探頭出去。舉起望遠鏡。看到了三個目標。眉頭頓時皺起來。
不是一般人。居然是穿著軍裝的國軍士兵。
也不對。是軍官。一個上尉。兩個中尉。但是都沒有武器。
他們就站在鐵路線內側的土坎上。白癡都看得出來。他們是在等火車經過。然後從土坎跳上車頂。
好家夥。這簡直就是玩命。致死率至少50以上。
雖然,在這段鐵路線上,火車需要轉彎,速度會降低。但是時速30公裡還是有的。
這個速度看起來不快。但是,配合如此危險的動作,絕對致命。
現在是晚上啊!大哥。外麵黑漆漆一片。
白天扒火車都是極度危險的行為,何況是晚上?真的不要命了?
迷惑。不明白他們想要做什麼。肯定不是搶劫。因為沒有武器。
空手上車搶劫?說笑呢!
那剩下的就是逃命。難道是想要做逃兵?被追殺?然後試圖扒火車逃跑?
這個倒是有可能。如果真的是逃兵。被抓回去,就是死路一條。甚至可能在被抓到的時候,直接就當場處決了。當時的軍法,極度冷酷無情。動輒就是槍斃的。人命如草芥。
但是,又有疑惑。同時有那麼多逃兵?
一個兩個可以有。同時十幾個。那就不是逃兵的問題。是部隊出問題了。
附近是有什麼部隊嗎?不清楚。好像沒有吧。
“林海。”
“到!”
“去問問,下一站是哪裡。”
“組長,下一站是嘉興。”
“嘉興?好!”
張庸沉吟片刻。
他對嘉興有印象。那艘著名的紅色遊船嘛。
後來互聯網上還有個烏鎮。每年都開什麼烏鎮大會。出席的都是一些互聯網的大佬。
“通知所有人準備。”
“是。”
“前麵可能有人試圖從外麵跳火車上來。不要驚慌。不要立刻采取行動。他們沒有武器。”
“如果遇到呢?”
“等他們安全上車以後,再命令他們站好。如果反抗,實施抓捕。”
“是。”
“萬一攜帶有槍械,並且試圖用槍械反擊的話,當場擊斃。”
“明白。”
林海吩咐下去。
所有人立刻動作起來。盯著車窗外。
就連馬超也提著駁殼槍,嚴陣以待。
“哐哐……”
“哐哐……”
這時候,火車距離白點很近了。張庸也縮回到了另外一側。坐著。
他看不到外麵的具體動作。但是通過白點能判斷那些軍官的行動。
有白點開始移動。落在了火車上。應該是跳車成功了。
有白點落在了火車邊緣。一動不動。估計是摔下去了。
還有白點悄無聲息的消失……
得,這個就嚴重了。當場死亡。果然,扒火車是有風險的。風險還非常高。
張庸:……
這些人如此決絕。估計是要什麼大事。
單純的逃兵,應該不會采取這麼激烈的辦法。逃兵不可能自己找死。
此時此刻的他,也反應過來了。如果是逃兵,怎麼可能還穿著軍裝?
肯定是脫掉軍裝,化妝成老百姓啊!
唉,反應遲鈍……
“丁海!”
“到!”
“去!命令火車停下!”
“是!”
丁海急匆匆的去了。
張庸繼續監控那些白點的動靜。隻有七個白點成功上車。
果然,十七個白點,成功七個。成功率是多少來著?不到一半。加上後麵鐵路邊上的七個。總共十四個。
還有三個白點不見了。消失了。說明已經死亡。
扒火車。死了三個。這個代價,可以說是極大。
那麼,他們到底是為什麼要扒火車呢?
“不許動!”
“不許動!”
陸陸續續的吆喝聲傳來。
卻是張庸麾下和那些爬火車的軍官相遇了。
猝不及防的軍官,頓時就被抓了一個正著。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冒著極大的危險爬上火車,居然會遇到那麼多全副武裝的中山裝。
潛意識的,他們就知道不妙。
抓捕他們的人,都穿著統一的神色中山裝,都帶著手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有一個上尉試圖反抗,結果被當場按倒。
這時候,火車也是拉響汽笛。然後緩緩的停下來。
“不許動!”
“不許動!”
林海等人沿著車廂抓人。
按照張庸的說法,是總共上來七個軍官。那就抓七個。
目標都穿著軍裝。短時間內應該來不及更換。這趟火車隻有八節車廂,還是比較容易抓捕的。
果然,很快,八個人被全部押解到了張庸的麵前。
帶頭的是一個上尉軍官。他奮力昂著頭。似乎很不服氣。很不甘心。但是一言不發。
在抓捕的時候,從他的身上搜出了證件。
張庸拿過來。
國軍47師某旅某團某營,副營長。韋方銓。
再看其他人的,也都是國軍47師的。職位都是副營長、連長、副連長什麼的。
因為是黑夜中扒火車,雖然成功了。但是,每個人都帶傷。有的還挺嚴重的。
張庸歪著腦袋觀察每個人。
疑惑。
國軍47師,好像駐紮金山衛?
之前在杭州的時候,張庸知道這個部隊。高遠航提到過。好像還有一個58師要調來。
“韋營長,晚上好。”張庸麵無表情,“請坐。”
“你是什麼人?”韋方銓神色冷漠。依然站著不動。仿佛是一個木頭人。
“我是複興社特務處,我叫張庸。”
“……”
“我很好奇。大半夜的。你們為什麼要扒火車。”
“……”
韋方銓沉默。
他神智是清醒的。他很清楚遭遇到什麼。但是,他沉默。
張庸也不著急。
這些人不像是壞人。壞人不會做這麼危險的事。
比如說他張庸,就不可能這樣送死。
壞人都惜命。這是定律。
張庸慢悠悠的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們有十七個人。但是很不幸,隻有七個人成功上車。有七個人摔傷。現在還躺在地上無法動彈。隨時會死。另外,你有三個同伴不幸遇難了。”
韋方銓依然申請冷漠。
或者說,是麻木不仁。
其他人也是如此。聽到同伴死傷,都是低著頭。沮喪。絕望。但是都沒有說話。
“你要是說實話,我可以救你的同夥。”
“救了也沒用。”
“為什麼?”
“最終你還不是要殺我們?”
“你都沒有說原因。怎麼就知道我一定會殺了你們?”
“我們師長要投靠日本人。我們知道了。想去告密。結果被追殺。我們沒有辦法。隻能扒火車。想要去杭州。去杭州警備司令部告密。”
“你們47師屬杭州警備司令部管?”
“不。屬淞滬警備司令部管。”
“嗯?”
張庸有些意外。
原來鬨半天,這個47師,居然是淞滬警備司令部管的?
還以為是宣鐵吾……
沒想到是錢司令……
得,這就簡單了。
一個電話的事……
他一個雜牌師的師長,敢投靠日本人?
嗬嗬……
活膩了啊!
但是,必須有證據。
【未完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