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著頭想了想。似乎也正常。杭州也算是一個比較大的城市。有一百多萬人口呢。
“為什麼去刺殺住日本人?”張庸緩緩的說道。
他產生了一個巨大疑惑。
顯然,這是日本人的計劃。苦肉計。但是,為什麼會有英國人參與呢?
軍情七處在裡麵,到底是扮演什麼角色?
屈鐵沉默。
張庸沒有催促。
對方正在緊張的衡量。
他給對方十分鐘時間。
十分鐘以後……
將沉甸甸的榔頭拿出來,杵在地上。
左看右看。其實,它也沒有多嚇人啊。平平無奇。樸實無華。他們怕什麼呢?
殘廢又不會死……
虯須大漢看到沉甸甸的榔頭,抿抿嘴唇,終於是主動的開口了。
“英國人讓我假戲真做,殺了目標。”
“軍情七處給你什麼好處?”
“一顆藍寶石。”
“為什麼不收現錢?”
“他們不肯給現錢。隻肯給藍寶石。”
“藍寶石值錢嗎?”
“他們說價值三百英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並沒有按照英國人的要求做事。英國人為什麼還給你藍寶石?”
“因為我死了三個兄弟。他們不想我找他們的麻煩,於是兌現了承諾。”
“交易達成?”
“是。”
屈鐵晦澀的回答。
按照江湖規矩,彆人支付了酬勞以後,這樁交易就結束了。
至於在交易中,出現什麼變故,死傷多少人,都和雇主無關。食得鹹魚抵得渴。既然你接了任務,就應該預料到風險。雇主是不會替你承擔風險責任的。
“你有英國人的電話?”
“有。”
“寫出來。”
“是。”
屈鐵乖乖的照做。
張庸拿到電話號碼,藏好。備用。
“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
“我叫張庸。是複興社特務處的。”
“是你?”
“看來,你知道我的名字。”
“聽說了。”
“你給日本人做事,你就是漢奸。自己清楚後果。”
“我用一個秘密和你交換。”
“說。”
“上次杭州到上海的火車脫軌,是汪繼昌安排人做的。”
“汪繼昌?”
“對。他們要殺了那個法務部次長。”
“為什麼?”
“因為他不聽汪精衛的話。”
“是嗎?”
張庸感覺事情有點複雜了。
原來火車出軌案的背後,還有那麼多的內幕?
就說日本人怎麼會挑一個法務部次長下手。好像沒有直接衝突。原來是汪家看他不爽。
這個汪精衛,做事也挺狠。和老蔣不相上下。難怪能成為果黨二號人物。即使老蔣努力打壓,也始終沒辦法將他踢出權力中樞。汪的最大弱點就是沒有掌控黃埔係。否則,老蔣壓力更大……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當時就在火車上。我是負責外圍的。”
“哦?”
張庸眼神閃動。
這個屈鐵,居然知道這麼多內幕。
“你還知道什麼?”
“我知道孫鼎元在哪裡。”
“他已經死了。”
“他的替身死了。”
“嗯?”
張庸一愣。
替身?
孫鼎元的?
等等。
讓我捋一捋……
孫鼎元還特麼的有替身?
不是……
之前殺死的,居然不是真身?
難怪身上隻帶著三千美元,再也沒有其他。原來是一個假的孫鼎元啊!
擦!
這些老江湖,也太狡猾了。
你就一個悍匪,居然還搞什麼替身。搞的像彆人家的總統似的。
“孫鼎元有幾個替身?”
“七八個吧!”
“什麼?”
張庸難以置信。
懷疑屈鐵是說錯了。你丫的張口就來?
還七八個替身?搞笑呢!
屈鐵注意到了張庸的神情,說道:“是有七八個。和他長得很像。外人很難分辨的。”
“他去哪裡找那麼多相似的人?”張庸感覺不可能。
“孫鼎元有一個姘頭,很擅長易容偽裝。”屈鐵說道,“她負責找相似的人,然後稍微化妝易容,就和孫鼎元長得差不多。”
“這個姘頭呢?”
“在孫鼎元的身邊。她不但會易容,還會下毒,會噴火……”
“什麼?”
張庸瞪大眼睛。
你說什麼來著?噴火?玩雜耍嗎?
擦,這些江湖人物,還真是三教九流,各色人才。不知道怎麼形容才好。
忽然反應過來,疑惑。
“你怎麼知道的?”
“我曾經在孫鼎元手下做過。”
“你也是土匪出身。”
“不。我是王亞樵的手下。”
“嗯?”
張庸被整不會了。
這是反轉嗎?
你居然是王亞樵的手下?
王亞樵可是曾經刺殺汪精衛的主。結果你……
等等!
“你是臥底?”
“不是。”
屈鐵堅決否認。
張庸卻明白了。
這個家夥,就是臥底。
黑暗中的搏殺,永遠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你可以在我這裡安排臥底,我當然也可以在你那裡安排臥底。就看誰的臥底高明。
說真的,張庸覺得,每個臥底,都是絕對的天才。
換他張庸來,三分鐘露餡。
這個屈鐵,絕對是王亞樵安插在汪家那邊的臥底。
否則,他不可能知道那麼多的事。
“上次刺殺汪精衛,結果如何?”
“沒打中要害。”
“可惜了。”
“是。”
屈鐵惜字如金。
顯然,對於這個機密,他是不會輕易透露了。
張庸沒有追問。
知道對方是臥底就行。
既然對方是臥底,那就趕緊放人。
“你走吧!”
“給我一槍。或者一刀。”
“什麼?”
“我自己來吧!”
“不用!”
張庸拿出駁殼槍。
對著屈鐵的小腿,啪啪就是兩槍。
屈鐵:……
不是。大哥。我是叫你給我一槍。不是兩槍啊!
頓時疼得呲牙咧嘴。冷汗直冒。渾身都在發抖。
“我說一槍……”
“我聽錯了。”
“你……”
“我其實不太相信你。”
“我……”
屈鐵無語。
然而,事到如今,他也無可奈何。
這個張庸,做事就是這樣的。一槍的確是太溫柔了。不像張庸的風格。
“要不,再來一槍?比較逼真?”
“你想我死……”
屈鐵說話都在打顫。
雖然,張庸避開了骨頭。可是,彈頭洞穿了。
他的左邊小腿,被彈頭洞穿了兩個洞。血流如注。地上流淌了好大一堆血。
“錯了……”張庸忽然說道。
“什麼?”屈鐵頓時嚇一跳。
“好像子彈應該從後麵射入才對。正麵穿透……”
“一樣的。一樣的。”
屈鐵急忙捂著自己的小腿。生怕張庸補槍。
還彆說,張庸絕對做得出來。
“那好吧……”
張庸將藍寶石還給對方。
同時,拿出五張麵值100銀元的銀票,塞給屈鐵。
不好意思,這算是醫藥費。
辛苦了……
“張庸。”
“你說。”
“我真後悔告訴你真相。”
“為什麼?”
“我說一槍。”
“我聽錯了。”
屈鐵:……
無語凝噎。
感覺風都在嗚咽。替他鳴不平。
可是,他有什麼辦法呢?張庸一口咬定自己是聽錯了啊!
聽錯了……
聽錯了……
【未完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