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甫拉提轉身去安排。
幾分鐘以後,十幾個獄警出來了。
張庸二話不說,直接指指指,甄彆出其中的三人。
西甫拉提的臉色頓時就僵硬了。
細小的眼睛裡,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
被說中了。
確實是這三個人。
不可能。
一定是巧合。
“再來。”他不相信。
“對不起。我修為尚淺,功力有限。”張庸搖頭拒絕,“每天隻能甄彆一次。”
“是嗎?”西甫拉提半信半疑。
“是的。”張庸一本正經回答。
“哦,你來做什麼?”
“我要保釋幾個人出去。有工部局董事核準。”
“名單給我。”
“謝謝。”
張庸呈上名單。
西甫拉提看過,擺擺手。
“我現在就放人。但是,你必須留下。”
“為什麼?”
“我要你教我鬼穀子的觀人之術。”
“呃……”
張庸沉默。
完蛋了……
這個老怪物,纏上自己了。
後悔自己鬼扯了。
其實,他懂什麼易經啊!
連易經的原文都沒有背下來。甚至都沒讀過。
好像就記得一句話——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好像是吧。他不敢說出來。
萬一是莊子的逍遙遊,那就糟糕……
咦?莊子?
鯤之大,一鍋燉不下……
鵬之大,需要兩個燒烤架……
捶自己腦袋。
都亂想什麼。
“觀人之術的後果如此嚴重?”
“是的……”
張庸緩緩回答。正好找個借口。
你看,我施展觀人之術,後果如此痛苦。所以,拜托你千萬不要學了。
“果然,這是窺天之術啊!”
誰知道,西甫拉提卻好像是來勁了。兩隻小眼睛閃閃發亮。
張庸不捶自己的腦袋還好。一捶腦袋,他反而是深信不疑。
“你教我,我讓你來做典獄長。”
“什麼?”
“你教我,你是我的師父。我聽你的。你叫我做什麼就做什麼。你才是典獄長。”
“呃……”
張庸深呼吸。
反複告誡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對。絕對是哪裡搞錯了。可能是進入監獄的時候,打開方式不對。
怎麼會有西甫拉提這樣的怪人呢?
草台班子也不能離譜到這般地步。
拜師學藝?
拜自己為師?真是笑話……
自己連周易都沒看過,就知道一個名字,還做人師父?
鬼扯……
“我是非常認真的。”西甫拉提反複強調。
他的所有神情動作,都在告訴張庸,這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真的很想學。
如果可以,張庸也願意教。因為條件非常誘惑。
提籃橋監獄的典獄長哦!
太上皇哦!
隻要西甫拉提還在這裡做典獄長,他就可以將提籃橋監獄當做是自己家開的。
隨便提人。
或者是隨便阻止彆人提人。
專門針對日寇。
“我先去看過朋友。”張庸錯開話題。
“什麼朋友?”西甫拉提急忙問道。一副殷勤備至的模樣。
“他叫朱原……”
“哦?朱原是你的朋友?”
“是……”
“他也是我的朋友。那就太好了。我們的關係又遞進了。”
“呃……”
張庸無語。
覺得需要找個醫生,來辨彆一下西甫拉提的精神狀態。
明顯不對勁啊!
暫時按下。先來見朱原。
發現朱原並沒有關在最裡麵的牢房。而是在……
閱讀室?
對。好像是閱讀室。
提籃橋監獄有個閱讀室,裡麵有很多英文書。
嗯,都是英文原版。沒有中文的。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來閱讀室看書。前提是能看懂英文。
“張……”
“看來,你的小日子過得不錯。”
“還好吧!”
朱原有氣無力的回答。
雖然可以看書。可是,終究是被限製人身自由。
對於曾經是巡捕房紅人的朱原來說,被關在這裡,絕對是煎熬。時間非常的難過。
“你來做什麼?”
“提人。”
“提什麼人?”
“一些我需要的人。”
“哦……”
朱原歎氣。
他沒有被提出去的資格。
日本人盯著他呢!
將他提出去,就是和日本人作對。
“其實,你可以走。”西甫拉提忽然說道,“白天出去,晚上回來。”
“還能這樣?”張庸感覺不可思議。
“當然。我批準的。”西甫拉提熱切的說道,“如果有事的話,兩三天不回來也沒事的。”
“可是,如果日本人問起。”張庸有些擔心。
“我是法國人。”
“好吧。我想想如何教你觀人之術吧。”
張庸緩緩說道。
西甫拉提明顯是在討好他。
彆人都卑微到這樣的份上了,他還能繼續拒絕嗎?
當然不行。
先答應下來。看看怎麼忽悠……
“師父!”
西甫拉提立刻抱拳行禮,還準備下跪。
張庸急忙將他給拉住了。
汗。彆啊!
下跪免了。
一會兒你真的跪了,絕對引發一場外交風波。
你堂堂法國人,提籃橋監獄的典獄長,居然向一個華夏人下跪?其他洋人知道了,還不鬨翻天?
“啊……”
旁邊的朱原驚呆了。
他根本不知道咋回事。西甫拉提叫張庸什麼?
師父?
不是。他叫什麼?
叫張庸師父?
暈……
張庸也沒辦法解釋。
隻好接受西甫拉提的抱拳禮。算是正式收徒。
然後……
頭痛……
周易……
我怎麼教嘛!
總不能現在叫他去背書。
彆人早就背的滾瓜爛熟了。反過來教他還差不多。
真是……
忽然,心思一動。
有白點靠近監獄。還有武器標誌。
開始的時候,沒有怎麼留意。以為是獄警。後來才發現不對。
對方走的是側門。好像是後廚那邊?
帶著武器走後廚?
感覺有些不對。是有人試圖混進來嗎?
“西甫拉提先生……”
“師父,你叫我西甫拉提就行。”
“西甫拉提,有人帶著槍,從側門進來了。有問題嗎?”
“側門?”
“對。是側門。有槍。但不知道是誰。”
“有問題。”
西甫拉提立刻反應過來。
然後揮揮手。帶著獄警前往那邊查看。
一旦回到正事,他完全不怪。
動作還相當的迅速。
走出幾步,西甫拉提忽然又回頭,朝張庸豎起大拇指,大聲讚歎:“師父,你真厲害!”
張庸:……
好吧。我承認。我是有點厲害。
於是故作高深,擺擺手,示意他趕緊去查看。彆讓人鑽空子。
無論如何,西甫拉提現在都是他徒弟。又是提籃橋監獄典獄長。如果他被撤職,張庸這個“太上皇”就沒了。
所以,如果可能的話,還是要儘可能的讓西甫拉提繼續做典獄長。
以後可以提供很多便利的。
“張少龍,到底怎麼回事?”朱原終於有機會問話了。
“我也不知道。”張庸誠實回答。
“他叫你師父。”
“嗯。他要拜我為師。我沒辦法拒絕。隻好答應了。”
“他為什麼……”
“不要問。我也不知道。”
“啊?”
朱原滿腹疑惑。
似乎有無數的問題。卻沒有答案。
“啪!”
驀然間,後麵有槍響傳來。
出事了!
張庸臉色一緊。
拿出一把勃朗寧手槍,扔給朱原。
同時朝後麵揮揮手。
“跟我走!”
【未完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