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陳升反應過來。提著槍，站在張庸的麵前。其他二十九軍騎兵，迅速將張庸簇擁在中間。
毫無疑問，他們是對張庸最忠誠的。堅決保護專員大人的安全。
原因非常簡單。專員大人能夠帶他們打勝仗。能帶他們殺日寇。
隻有這一點，就已經足夠。
焦汝麟等人沉默。他們當然不會對張庸動手。
原因同樣也是如此。張庸能夠帶領他們打勝仗。能夠帶他們殺日寇。
石友三死了。對孫殿英也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少一個對手。可以獲得更多地盤。
至於石友三的手下……
張庸也被搞糊塗了。
按理說，他們應該騷亂才是。
我都將你們的老大給殺了。你們居然沒反應？
死寂。
張庸低頭。
仔細看石友三的屍體。
懷疑他是不是替身……
否則，死了怎麼會……
想了想，轉頭。朝遠處招招手。
示意那幾個石友三的手下，將那個紅黨女人帶過來。
結果，古怪的一幕出現了。
石友三被殺。但是他的手下，卻聽從張庸的命令！
那幾個手下，乖乖的將女人送過來。
張庸擺擺手。示意鬆綁。
照做。將女人放下來。還鬆開她手腳上的繩索。
女人這才喘息著。逐漸回複一些精氣神。側頭看著張庸。又看看地上的石友三屍體。
然後……
她也沉默了。
她不認識張庸。但是，認識石友三。
石友三死了。
被人打死了。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打死。
而打死他的人，就站在那裡。石友三的部下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能說古怪。
隻能說非常非常非常古怪。
“你，過來。”
張庸對女人招手。麵無表情。
女人沒有猶豫。邁步走過去。
對方既然敢將石友三殺了，她想再多也沒用。
“認人。真的是石友三嗎？”
“是的。”
“不是替身？”
“不是。”
“真的不是？”
“不是。”
女人肯定的回答。
張庸於是點點頭。
那就好。
不是替身就好。
最討厭有替身的人。
因為他分辨不出來。
“你回去吧！”
“什麼？”
“現在是國共合作，我不殺你。你回去找自己人吧。”
“你放我走？”
“難道還要我管飯嗎？也行，乾糧，要嗎？”
“你到底是誰？”
“我叫張庸。軍政委員會督察專員。委座的心腹。頭號紅人。”
“果然。是你的委座要殺石友三。”
“你想多了。是我要殺的。和委座沒有絲毫關係。”
“當然。你們委座不會做任何壞事。所有的壞事，都是下麵的人做的。”
“你閉嘴吧！”
張庸悻悻的說道。然後自己先閉嘴。
這個女人很聰明。也很識時務。主動幫助他解圍。輕鬆震住所有人。
你們都聽到了。殺石友三，不是我張庸要殺的。是委座要殺的。所以，你們的表現很好。沒有替他出頭。
否則……
石友三是什麼下場，你們就是什麼下場。
體會最深的就是焦汝麟了。
他後知後覺。
原來是委座的密令。難怪。
石友三肯定是得罪委座了，所以，張庸才會殺他。
安靜。
死寂。
所有人都在琢磨消化剛才的心思。
委座要殺石友三……
“焦汝麟！”
“到！”
“你派人回去給孫師長傳令，讓他接收石友三的人馬和地盤。就說是我張庸的命令！”
“是！”
焦汝麟急忙派人去傳話。
非常高興。估計孫殿英也會非常高興。
說是張庸的命令。其實是委座的意思。
是委座讓孫殿英去吞沒石友三的一切。
“等等！”
張庸忽然又叫道。
焦汝麟急忙折返。等候吩咐。
“拿紙和筆來。”
“是。”
焦汝麟準備好紙和筆。
張庸埋頭寫命令。最後簽上自己的名字。
“印泥。”
“有。”
張庸按手印。
用大拇指按的。非常清楚。
好了。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
一切責任，都是我張庸承擔。你孫殿英放手去做吧！
如果有人質疑，儘管出示我的命令。
有人不服，來找我。
我是張庸。我就是這麼有擔當。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張庸做的。和委座沒有任何關係。
“去吧！”
“是。”
焦汝麟安排人去傳令。
張庸無意中掃他一眼。
【好感度90】
咦？
對方好感度暴漲啊！
難道是因為白紙黑字的命令？讓他覺得自己很有點擔當？
有可能！
確實，這年頭，狡猾的人太多。
很多人都是擅長推卸責任的。要你做事，都是暗示的。不留痕跡。
一旦出事，就抓你背鍋。將你推出去頂罪。
你也沒有脫罪的證據啊！
上司沒有給你任何的憑證。你口說無憑。
不像他張庸。直接出示白紙黑字的命令。他孫殿英完全可以放心。
“你們過來。”
張庸對石友三的手下招招手。
那些手下麵麵相覷。忽然自動自覺的放下武器。
然後再向張庸靠攏過來。似乎擔心帶著武器會引起誤會。
得罪專員大人，那就是得罪委座啊！
天大地大，委座最大。
誰不知道，眼前這位專員大人，其實是替委座殺人。
張庸：？？？
咦？
這麼自覺的嗎？
真是沒想到。石友三也有今天。
他一死，所有的手下，立刻叛變。那叫一個乾脆。
活該！
沒帶自己的心腹來。
也沒帶手下精銳來。
示弱……
結果翻船了。
他自己屢屢背叛，手下當然也沒忠誠度。
跟著委座，當然比跟著你石友三吃香啊！
剛會走路的小朋友都知道。
“你們剛才的表現很不錯。沒有跟著石友三走錯誤的路。”
“現在，我給你們兩個選擇。第一個，跟著我。以後就是我的屬下。第二個，自行離開。我給你們每人十個大洋路費。”
“我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考慮。”
“願意跟著我的，往左邊走。想要自行離開的，右邊……”
張庸大聲吆喝。
通訊基本靠吼。
聲音大就是有好處。自帶喇叭。
結果……
還沒說完，所有人立刻嘩啦啦的往左邊站了。
一個跑去右邊的都有。甚至沒有人站在原地。
張庸：……
不是。腦子這麼靈活的嗎？
我話沒說完，立刻就表示願意跟著我？還這麼整齊劃一？
懷疑你們早就演練過……
汗……
結局有點超出他的意料。
坦白說，眼前這些人，不太符合他張庸的要求。
騎兵作戰，需要的是精銳。
焦汝麟的手下，明顯是要精乾很多。
可是，話已經說出去，不可能改口。
否則，人設就崩了。
“站好。”
張庸點點頭。
腦子高速旋轉。思考。
不得要領。
算了，以後再說。
現在先帶在身邊。
雖然不是十分精銳。但是好像也能打仗。
眼下是用人之際，要求彆那麼高。你張庸自己都是平凡人，不能要求彆人都要那麼出色。
於是配發武器。
全部配備加蘭德半自動步槍。
他們的樣子，看起來都沒有那麼健壯。拚馬刀肯定吃虧。
既然不能拚馬刀，那隻有拚火力了。
遠程火力，隻有加蘭德。
半自動。大八粒。火力還是非常凶殘的。
重新裝填的速度也快。
什麼？
太重？
誰還在乎這些！
忽然，旁邊有人伸手。是那個女人。
“專員大人，給我一把。”
“你會用？”
“我可以學嘛！”
“行！”
張庸於是也給她一把。
他沒有問對方的名字。覺得沒有必要。
女人，都是他的過客。
沒有女主。
隻有女配。
她們會在某個階段出現，又在某個階段消失。
或許，有些人，分離以後，從此都不會再見。
這是戰爭年代。
沒有兒女情長。
“將人埋了。”
“是。”
挖坑。將石友三的屍體埋了。
然後，繼續北上。
【未完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