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點20分,新宿區地方裁判所,審判大樓第923號庭。/br寺井訴川本高速有償使用合同糾紛案,第三次開庭之前。/br第三次的法庭與上一次開庭的法庭相同,同樣是在932號庭內。開庭時間是10點整,然而,裁判席上的三個法官專用的高聳椅背木質座椅,卻依舊不見裁判官的身影。旁聽席上川本高速的法務團隊、今西律師事務所的中高年級律師、還有一些來湊熱鬨旁聽的市民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起來。/br在旁聽席的角落內,丹羽手中握著筆記本,看著這奇怪的一幕,也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第二次的庭審她沒有參加,因為她從第一次的庭審之中得知了八王子市道路體製改革,便去追查這檔事了。/br此時,法庭內原告席和被告席上隻有兩位律師。被告席那邊的座位上坐著小野田,旁邊那位資深律師的座位卻是空著的。小野田在座位上,時不時地抬頭看著天花板,翻動著卷宗,似乎因為漫長的等待時間而感到極其的不耐煩,手中的筆在紙上塗寫的力度也大了幾分,發出“唰、唰、唰”的聲音。/br而原告席那邊坐著一位女律師,旁邊那個本該坐著那位年輕男律師的座椅,此時也是空著的。/br宮川有點緊張,餘光總是忍不住撇向身旁那個空蕩蕩的座位。在庭審前15分鐘,北原和父親今西都被法官叫去了暗門之內。自己已經提醒過北原不要再搞證據突襲了,結果還是被熊穀法官抓了個正著。這次開庭前,北原選擇在開庭前15分鐘才遞交證據,想打擦邊球。/br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也采取了北原一樣的策略,同樣是想打擦邊球,雙方都在開庭前15分鐘才提交證據。/br大家這樣做的結果,就是熊穀法官徹底生氣了。熊穀法官把北原和父親今西叫去了暗門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br宮川忍不住小小地歎了口氣。/br大約又過了5分鐘,暗門外響起了腳步聲,下一秒,指示器閃爍的小燈由紅轉綠。今西首先走了出來,他臉上一臉不屑的表情,冷哼一聲,快步走向被告席。/br跟在今西身後的北原,一臉壞笑嘻嘻的樣子,活生生地猶如一個剛被老師痛罵的差生,背著老師視線走回座位,卻在回座位的道上對著全班同學扮起了鬼臉。/br見到北原終於回來,宮川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趕忙悄聲問道:“北原,剛才怎麼樣了?”/br“哦。沒什麼,就是像小學生一樣站在法官麵前,被整整罵得狗血淋頭,罵了20分鐘。”北原笑道。/br“以……以後,我們彆這樣做了。”宮川趕忙把自己剛才翻開的卷宗材料整理好,等等給北原開庭備用。/br熊穀法官陰沉著一副麵龐,烏雲密布,出現在暗門後麵,步入法庭之中,身後跟著兩位裁判官。熊穀法官坐在審判庭上,對著原被告兩方律師說道:“本次案件已經開庭兩次。法庭調查環節,今天必須結束。”/br接著熊穀法官望向了旁聽席方向,說道:“根據原被告的申請,原告申請追加證人,須田千代。被告申請追加證人,久野佑。鑒於本案今日存在證人出席。旁聽席上不得有證人在列。法警請核查旁聽人員身份證件,確保證人須田千代和久野佑不在旁聽席。”/br庭門外的法警聽到裡麵法官的聲音,步入法庭內,開始對著旁聽席上的每一個人員開始核查起證件。/br往時往日,法庭的紀律並不會抓得如此嚴格。法官直接在裁判席上,喊一聲證人在不在,若沒人回應,便直接開庭。而今天抓得如此嚴格,在某種程度上也印證了熊穀法官對北原和今西大搞證據突襲的不滿。/br過了好一陣,法警終於檢查到了最後一排旁聽席,最後一個人的身份證件,轉過頭來朝審判席上的法官點了點頭。/br“哢!”一聲清脆的法槌敲響。/br“寺井訴川本高速股份有限公司一案,第三次開庭審理!”/br熊穀法官:“上次原告代理人提交了一份在涉案G227段高速公路養護中心的拍攝視頻以證明川本高速未依照國家標準標準履行養護義務。休庭後,被告提出追加證人久野佑出庭,反駁該段視頻。原告提出追加證人須田千代出庭,證實該段視頻真實性。”/br“本庭決定,先行傳召被告追加證人,久野佑。”/br在庭內的法警得到指令,推開已經關閉的審判庭木門一角,將走廊外的一個男子帶了進來。/br卻見一個穿著川本高速工服的光頭男子,步入法庭,他一副神情自若,仿佛今日要來法庭洗刷那段視頻冤屈一般的表情,整個人自信滿滿,絲毫看不出有膽怯、害怕之意。整個人的氣質與當日粗暴對待,辱罵須田的跋扈模樣簡直兩彆,活生生地展現了一個社會老狐狸見風使舵,善於隱藏本心的高強本領。/br“裁判長,我是久野佑。”久野微笑朝裁判席上的法官,微微欠身鞠躬,表現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br他簡直太會偽裝了!!!宮川看到這一幕,內心已經氣炸了。她又想起了那日在養護中心發生的一幕幕,這個久野是如何對待與自己差不多同齡的那個女生,一雙冷目相對著站在中間證人席上的久野。/br察覺到宮川的情緒,北原靠在椅背,揶揄道:“看來這幾天,久野已經被調教得好了。”/br像是感受到來自原告席上不友善的目光,久野側過身來,對著原告那邊的兩位律師露出了禮貌的微笑,接著餘光又瞥向裁判席,在確認台上的法官見不到他的表情之後,他臉上的嘴角猝然猛地一彎,變成一個極具嘲諷意味的笑容,仿佛**裸地挑釁道:“我接下來就是要撒謊,你要怎麼樣。”/br裁判席上的熊穀法官見到證人已經入席頓時高聲道:“下麵請被告代理人對證人進行發問。”/br今西從被告席上的椅子站了起來,看著證人席上的久野,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像是在欣賞一件被他雕琢得完美無瑕的藝術品,那冷笑之中夾雜著一種強大的自信,對於今天的勝利誌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