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4日,上午9點52分,瑞穗銀行東京都分行。/br高鬆坐在分行行長辦公室內,雙手交握,眉頭微微緊皺,一副深思的樣子。高鬆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新宿區支行的副行長島田會同起訴赤木酒店集團的那個原告律師混在一起。赤木酒店集團是高鬆準備跳去鷹旗銀行帶走的客戶。此刻,他不由得極其關注任何有關赤木酒店的事情。/br“哐、哐、哐。”行長辦公室的門響起一陣輕輕地叩擊聲,隨後門被推開。一個秘書模樣的男青年,走入了房內,轉身把門帶上,再看向高鬆,壓低了聲音道:“高鬆行長,島田的事情,經過我們昨晚連夜調查,已經大致有了結論。”/br“是怎麼回事?”高鬆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立刻叫著秘書坐在沙發上,向他彙報。/br秘書拿出著一個小筆記本,麵色頗有些嚴峻地說道:“經過我們的查詢發現,島田最近在東京產業中央銀行,將他名下的一套公寓住宅進行抵押。抵押權人是高橋法律事務諮詢會社。”/br“高橋法律事務諮詢會社?”高鬆默念著這個名字,一時之間有點弄不明白是什麼回事,“這個法律諮詢會社是乾什麼的?怎麼會同島田產生了關係?”/br秘書翻動著筆記本的紙張,略微加快了語速,“據傳聞高橋法律事務諮詢會社似乎參與了目前的赤木酒店集團訴訟案,其提供了第三方資助服務。據我們追查,第三方資助的款項直接打入了新宿支行島田名下的東山會社信用證項目賬號。而東山會社信用證項目正是此次我們分行展開自查的重點項目。”/br高鬆過得眉頭擰得更緊了。難怪近期他注意到東山會社的信用證項目的不良等級給調低了。原來這個還款居然出自於這裡。這個島田居然為了留在銀行,寧可把自己的身家都押進去。/br高鬆內心暗暗吃了一驚,沒想到島田的決心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然而,他還是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島田會跟著卷入這場官司。高鬆猛地抬頭道:“律師呢?他到底為什麼會同律師在一起?”/br“關於這一點……我們現在還沒查清,島田究竟為什麼會認識那起案件的原告律師。”秘書有點躊躇地回答道。/br“不知道,就給我趕緊去查!!!”高鬆忍不住頓時叫罵起來。他已經覺得那個叫做島田的支行副行長有點開始脫離自己的控製了。/br銀行是一個等級森嚴的體係。/br總行是最高的那顆明珠。/br其次便是分行。/br再往下就是支行。/br每個層級之間,猶如隔著一條巨大無比的鴻溝。/br這其中權力的巨大差距,隻有親身在銀行工作的人才能體會得到。/br對於高鬆而言,支行的那些行長、副行長猶如跳蚤一般,跟他完全不是一個級彆的人物。然而,他現在卻覺得那個叫做島田的家夥,有可能會帶來某種不可預知的變化。眼下,自己正處在即將跳槽至鷹旗銀行的關鍵時刻,容不得任何不確定性。/br秘書哆哆嗦嗦地應著“好的”,隨後退出了辦公室,悄悄地吐了舌頭,低聲罵道:“我又不是偵探。這個怎麼查得出來,真是有病!”/br辦公室內,高鬆陷入了沉思,眼睛中不斷閃爍著狡黠的目光。他在思考如何更進一步對付這個島田。赤木酒店集團現在還是瑞穗銀行的大客戶,而身為新宿區支行副行長的島田,居然抵押自己的房子向第三方資助訴訟公司借錢,在訴訟中來對抗自己銀行的大客戶。這要說了出去,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一個令人捧腹無比的笑話。/br隨後,高鬆抬起了頭,打開了電腦屏幕,開始敲下了鍵盤。他決定向總行人事部和合規部,彙報此次島田的這起事件。/br“劈裡啪啦”的鍵盤聲響起,一封關於新宿區支行副行長的報告信在逐漸成型。辦公室內很安靜。桌麵上的茶杯還隱隱散發著熱氣。然而,危險慢慢地朝島田逼近。在不到10分鐘內的時間,高鬆便嫻熟地完成了這份報告信。以他多年在銀行摸爬滾打練就的構陷他人的經驗,撰寫這種報告信,簡直如同信手拈來一般。/br高鬆的嘴角微微翹起,看著屏幕上的報告信,猶如欣賞一件剛完成的華美文學作品,又校對了幾遍之後,按下了發送按鈕……/br……/br……/br……/br同一時刻,東京高等裁判所,607號法庭。在針對島田充滿殺機的報告信發送到了瑞穗銀行總行的合規部和人事部之後,法庭這邊也即將迎來了赤木酒店集團承重柱拆除一案的開庭。/br百盟書/br北原和宮川已經各自在原告席就位。桌麵上堆滿了各種宮川準備的文件。經過了昨天的一戰,在和門球隊員們吃完火鍋後,宮川又返回了律所,一直工作到了深夜,連夜趕製出了許多新的應對方案和想法,對古美門接下來的舉證思路進行猜測。/br北原看著宮川準備的這些文件,雖然不少還是較為粗糙和稚嫩,但是已經看得出這位才剛剛邁進訴訟行業新生的努力了。/br雖然,自己已經對宮川說過這起案件他來負責,宮川在後麵好好休息就行。/br但是,這位不服輸的女孩還是依舊進行了大量工作。/br這種主動拚搏的精神,是一個好律師的潛質。/br這個叫宮川的女生,雖然在各個方麵還顯得有些“拙”,但儼然是一塊極佳的璞玉。/br“做得很好。今天早上我都看過了,很多東西都非常有價值。”北原笑著對旁邊這位女孩鼓勵道。/br宮川因為熬夜而有些浮腫的眼睛,在聽到北原的話後,頓時又亮了幾分,隨後,她似有些羞澀地輕輕地應了聲,“嗯。”/br“能幫到北原就好。”宮川小聲地說道。/br“滴”的一聲,法庭暗門的指示器由紅轉綠。七個身披黑色法袍的裁判官再度走入法庭。隨著這七個手握權柄的大人物們走入法庭,那種威壓之感再度彌漫在法庭之上,讓人緊張得透不過來氣。/br江田法官坐在審判席的中間,揮動法槌,砸向底下的木座。/br“哢!”/br“高井訴赤木酒店集團、德川啟治排除妨害糾紛一案,第二次開庭審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