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將軍忽然笑了:“你不會以為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吧?
彆忘記了,白鯨現在跟我在一起。
她直到今天上午,都還以為我是那個叫科洛的家夥。
而科洛,是‘諾亞方舟’的成員。
你不會以為我用了這個身份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到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吧?”
神宗一郎笑了:“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諾亞方舟,其實是你弄出來的。
所謂的方舟船長,在人間行走,挑選人類精英,把人組織起來,全世界的尋找母體,獵殺外星威脅……其實是你自己弄出來的。
你用這種辦法來挑選人類之中的佼佼者,強者。
雖然這個辦法有點慢,但不得不說,很妙的一手。
這樣挑選出來的人類,都是那種精神力堅毅,有遠大抱負和頑強鬥誌,以及勇於犧牲這些優秀精神力量的優質材料!
怎麼樣?漫長的歲月之中,你用這種辦法,挑選出了不少優質的材料,來當你的選中者吧?”
神宗一郎臉色絲毫不變。
若是陳諾或者瓦內爾站在這裡聽見這些話,一定會驚訝的表情扭曲。
偉大的“諾亞方舟”居然是章魚怪弄出來的——為了挑選擁有優質精神力量的人類。
神宗一郎笑道:“我不奇怪你能知道這些。科洛的祖先參與過非洲的那一戰。
你冒用了科洛的身份,想必這幾個月來知道了不少關於諾亞方舟的曆史。
但是,如果我告訴你,非洲那一戰,還有隱情呢?”
“比如?”
“比如,非洲的母體隕落後,被誰吞噬走了。
再比如……”
神宗一郎說到這裡,語氣頓了頓:“一直以來,我們之中最大的謎團。
到底……‘零’,在哪裡!”
電將軍的神色立刻肅穆了起來!
他用低沉的嗓音道:“零?”
“對,就是零。”
“零……”電將軍低聲道:“我一直在猜測,到底零,是誰。我想過,活到最後的種子裡,目前隻剩下四個了。
我自己很清楚我不是零。
我懷疑過你,也懷疑過它……也懷疑過那個躲起來的家夥。
現在你和我說這樣的話……
你是想告訴我,你不是零?”
神宗一郎看著電將軍,不說話,隻是靜靜的微笑。
“零還活著。”電將軍忽然站了起來,他站在了壁爐前,火光映照在他的臉上,明明大白天,卻仿佛顯得有些陰森的感覺:“理論上說,零是我們之中最強大的一個!所以它肯定不存在於被淘汰掉的那幾個中,我相信它就算不是最後的勝出者,也至少是能走進決賽的。
而且……它得到了母體最多的傳承,它一出生,在這個賽道上,就比我們領先了一個身位……
準確的來說,我們的這場競賽,其實等於我們所有人,在對抗‘零’一個!!
幾千幾萬年都找不到的家夥,現在你告訴我,你知道?”
電將軍搖頭,冷冷的看著神宗一郎:“我不信你。”
神宗一郎毫不遲疑:“我可以用我的生命線告訴你!沒有任何負麵情緒的生命線來告訴你!”
電將軍的臉色終於變了。
對於精神生命而言,甭管是“近朱者赤”,再怎麼赤,那也是為了在這個世界隱蔽自己而沾染的外在“浮塵”而已,真的本心是絕對不沾染一絲半點的。
彆管平時看起來多有人情味,到了需要的事情,抖落抖落,就全部抹去!
精神生命體的本源生命線,是不能沾染任何情緒的。
當然,其中也包括“撒謊”。
生命線本源就是必須乾淨純粹——這是精神生命體進化的終極目標。
也是母體被“精神病毒”弄死後,大家得到的最痛徹心扉的教訓。
所以,電將軍立刻就信了。
如果神宗一郎為了騙自己的話……拿出生命線出來,讓自己的生命線沾染上“撒謊”和“欺騙”這種對精神生命來說等於病毒的“負麵情緒”。
那麼,對神宗一郎來說等於是自殘,甚至於自殺。
哪怕不是自殺,也等於是自己把自己的實力砍個稀巴爛。
就為了騙自己?
哪怕是能坑死自己,對他來說也占不到便宜。
同歸於儘的做法,不可能。
“好,你說!”電將軍低聲道。
“我可以說,但是,這樣一來,我的籌碼多了,你的籌碼就不夠了。”神宗一郎卻搖頭了。
“你要什麼?”
“我要知道,南極的真相。”神宗一郎緊盯著電將軍:“當初你為什麼回去南極,又是怎麼騙了科洛出來的。
以及……南極,到底有什麼!
同樣的,我需要你用本源的生命線來回答!
否則的話,我也信不過你。”
電將軍沉吟了一下,點頭:“很公平,好,我接受這樣的交易建議。”
不過他搖頭道:“但是關於南極,我沒辦法告訴你……我隻能帶你去,然後,讓你自己去看。同樣的,我可以用生命線來向你做出保證。”
“不能說?”
“這裡。”電將軍指著自己的腦袋:“這裡,被上鎖了,我沒辦法訴說,但是我記得,也可以帶你去,隻是我沒辦法說出來。”
神宗一郎的深吸了口氣:“所以……南極……你找到了什麼,對麼。”
電將軍不言語,隻是靜靜的看著神宗一郎。
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同時了點了點頭:“那麼,成交。”
兩人各自站開,然後以幾乎同樣的動作和姿勢,飛快的從自己意識之中抽出了一道什麼東西來。
那仿佛是一根絲線,但是看起來又和念力能力者釋放出來的念力觸角又完全不同。
若隱若現,仿佛在視線之中,卻又仿佛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似乎空間都行成了某種扭曲。
“我將按照交易的內容,得到彼所說的關於東非舊事,以及關於‘零’的秘密,並且彼不做隱瞞,不做欺騙的前提下。我將兌現承諾,指引彼,前往地球南極舊地,儘我所能,展現南極舊秘,不做隱瞞,不做欺騙!”電將軍的那根“絲線”被他輕輕的捏在手裡,說完了這些後,然後盯著神宗一郎。
神宗一郎卻非常謹慎的,仔細的釋放出了無數的精神力觸角去,繚繞在對方的“生命線”周圍,仿佛蠕動,掙紮,窺探。
最後,再儘數收回。
“好,確定沒問題。”神宗一郎鬆了口氣。
眼看著電將軍收回了“生命線”,神宗一郎也同樣的“扯”出了一條看起來仿佛一模一樣的絲線來,仿佛遊離在空間之外,卻能映如視線。
在那種空間的隔離感和扭曲感之中,神宗一郎開口訴說了。
“以下我之訴說,無隱瞞,無欺騙!以達成交易為完成條件,我將訴說我所知道的內容與彼!
非洲的隱秘,我所知道的是,有零參與在其中,但是參與者之中到底誰是零,我並不知道。我隻知道,零留下了東西給非洲之戰的參與者。
那件東西,或許是零所找到的某種新的方向。具體,我未知。
以及,關於零的訊息……
我未曾得知誰是零。
但是……我根據曆次來搜集的關於零的線索,判斷出一個基本可信的結論。
就是……”
說到這裡,神宗一郎忽然頓了一下,他深吸了口氣,用無比嚴肅的語氣,緩緩的說完了最後一段。
而電將軍聽完這最後一段話後,臉色也變了。
神宗一郎說的是:
“零所走的方向,或許和我們都不同。
而且……
真正的零,或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零。
或許,這就是母體創造它的時候,設下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