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枝打了個激靈,瞬間放棄了苦練繡工,再繡一個香囊的打算。
罷了……醜……就醜點兒吧。
而且,蕭楚昀都不怕丟人,她怕什麼,何苦給自己再上一遍酷刑。
沈南枝終於想通。
蕭楚昀已經收拾好了,他拉著沈南枝的手起身道:“走吧,咱們抓緊時間。”
沈南枝估摸著,他剛剛服下的是一粒能暫時壓製他體內寒毒,調整內息的藥丸子,就這會兒功夫,他身上散發的冷意已經沒有那麼明顯了。
隻是……
陸翩翩說過,這一類的藥隻能短時間壓製,而且藥效越好,壓製的時間越長,等藥效過後,被反噬所承受的痛楚也會越深。
明明是這麼要緊的事情,蕭楚昀卻像是沒事人一樣,甚至都沒跟她提一句,怕她擔心。
沈南枝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隻回握住了他的指尖。
蕭楚昀笑了笑,在叫來了外麵候著的小雲子,簡單吩咐了幾句之後,蕭楚昀便帶著沈南枝從朝華宮的後殿翻窗而出,一路飛簷走壁,抄近路,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來到了玉泉宮外。
日頭已經偏西,很快要到了宮門落鎖的時間。
不過今日無論是宮裡還是宮外,都發生了太多事情,隻怕這會兒順慶帝還在禦書房那邊召見朝臣,並無宵禁。
而且,蕭楚昀是奉命前往朝華宮,他腿腳不便,就算是多留一會兒,誤了出宮的時辰,也在情理之中,不會有人懷疑什麼。
帶著蕭楚昀再一次站在玉泉宮從偏門翻進來的院子,看著裡麵雜草叢生的光景,沈南枝抬手指了指牆角下被雜草掩蓋不甚起眼的一條小路。
還沒到晚膳時間,應該正麵碰不到那個叫喜子的太監,但謹慎起見,沈南枝也儘可能地不發出聲音,用手勢同蕭楚昀交流。
沈南枝站在牆根下,仔細觀察了一下那條小路,底下留了一排細碎的被刻意掩藏的腳印,跟她之前來時一樣。
而且,看那痕跡,已經有些時候了,應該是早上喜子離開之後,就沒再回來過。
從這裡到廊簷下還有一段距離,中途不借助外力,即使沈南枝也很難提著一口氣直接掠過去,若中途卸了力氣,不管是踩在院子裡還是蹬在牆上借一下力,勢必要留下痕跡。
就怕被喜子發現端倪,沈南枝看得出來,那人也是個心細如發的。
沈南枝之前跟過來的時候,是因為喜子已經留下了腳印,她小心翼翼地踩在喜子留下的痕跡上,就可以掩蓋自己的行蹤。
她跟劉靜雅和三舅母出宮那會兒又下過一陣子小雨,雖然隻是一會兒功夫,雨勢也不大,但已經將底下的小徑打濕,被雨水浸過的小路看起來濕滑無比,哪怕再小心,動靜再輕也會留下痕跡。
以蕭楚昀的輕功配合內力,掠過去輕鬆有餘,沈南枝不想拖他後腿,她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屏住呼吸,拚儘全力一鼓作氣地躍過去,誰料她腰際突然一沉。
原本跟在她身後的蕭楚昀一把攬住了她的腰肢,將她帶進了懷裡,沈南枝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蕭楚昀已經攬著她拔高而起,呼吸間就穩穩地落在了廊簷下厚厚的蒲草腳跟兒下。
整個過程,蕭楚昀輕鬆得甚至可以用閒庭信步來形容。
沈南枝一直知道他很強,在武道一途是萬中無一的天才,即使她從不敢小瞧了蕭楚昀,但事實上,每一次蕭楚昀都能刷新她的看法,讓她覺得自己又一次低估了他的實力。
沈南枝並不是個妄自菲薄的人。
在遇到蕭楚昀之前,她也一直都被人視作天賦好,可是這天賦在蕭楚昀麵前,好像差得不止一星半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