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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棄憂穀(1 / 2)

棄憂穀內,一切如常,鳳狐們在此丟棄憂愁,不再有性命之憂。

鳳狐琪娘看見她姐姐帶蕭雲回來有些驚訝,但蕭雲挺討喜的,對著鳳狐清明一口一個老前輩,對著鳳狐琪娘一口一個前輩。鳳狐清明已然收留一隻“外族”,再收留一隻也不多,不過他讓蕭雲同棄憂穀內的妖一樣喚他清明師傅便是了。

如此鳳狐清明的住處熱鬨起來,聽他吹噓往事的聽眾也變多了。

雲遊的往事講完,已經久居山穀的鳳狐清明也沒什麼新鮮事,俞苧夜倒是挺好奇鳳狐琪娘的過往,這一身病的由來。

南疆舊事不過四年,她還是決定從頭敘述起,她的父親鳳狐棱潼是當時鳳狐君主在世最小的弟弟。當時在位的狐帝過於殘暴,等到她父親封王時,狐帝在世的兄弟也不多了。鳳狐琪娘從小備受寵愛的長大,自然法術也沒有落下,因她的母親教司長鳳狐憐香是嚴苛的武術師傅。

日子一天天過著,鳳狐棱潼已久處官場多時,鳳狐統治不得民心,鳳狐棱潼各處監察,傾儘心力也無力回天,邊地又起動亂,這回和上回一樣不是外敵而是內患,豫瀾國境內實在不是太平,身處高位的他更明白王朝到了衰敗的時候,他想為女兒尋找一處安全的所在,讓她平安快樂的長大。

他正打算跟鳳狐憐香商議,她卻先開口:“得給女兒找給新師傅。”“由你教她不是最合適嗎?”鳳狐棱潼打趣道。

鳳狐憐香露出“去去去”的神情,她對他說:“狐帝膝下兒女早夭,他多忌憚我們一家你又不是不知,我怕琪娘在教司待久也成了他的眼中釘,更何況我能教她的也早就教完了。”

“那將女兒送去哪合適?”鳳狐棱潼道,鳳狐憐香覺得鳳狐清明不錯,鳳狐棱潼覺得棄憂穀僻靜也安全,但學成之後更要報效家國。

可是哪位莫論收徒,便是先前狐帝造訪也是不見。可也想不出更合適,鳳狐棱潼給棄憂穀遞了信,鳳狐清明起初是想拒絕,但聽到是小王爺又改變主意應下。

鳳狐琪娘在教司學得好好的,跟王室貴族玩得好好的,400多歲正是貪玩的年紀,突然被要求到那與世隔絕的地方,她有些不悅。鳳狐清明對於這個徒弟也並不十分待見,答應收徒是一回事,能不能成才又是另一回事兒。

不過鳳狐琪娘確實花樣多,到挺應他的喜好,光陰一去,到鳳狐琪娘500歲時,穀外傳來噩耗,狐界起了叛亂,狐族,鳳狐族都興兵,狐帝被殺,教司長被俘後後自儘,瑾王下落不明。此番是鳳狐和狐狸聯手,鳳狐琪娘收到消息時亂象已出現一年多,不得已為護鳳狐琪娘隻得跟她出穀。

兩人找到正規軍時,被告知鳳狐棱潼已死,現軍隊由堯燦和俞夢卓統領,他們是鳳狐棱潼的部下,都是狐族,鳳狐沒有統兵之才了。年幼鳳狐琪娘跪在靈前,淚流滿麵,頂上的白綢似乎要將幼小的身軀壓垮。

他的師父過來安慰她,可當他,正是那兩塊牌位時,眼淚從他的臉頰劃過,發出哀歎,歎好人不長命,也歎如此賢能的人也救不了鳳狐。

不久後堯燦向俞夢卓投誠,瑾王鳳狐棱潼生前也看好他,對比叛軍的窮凶極惡,師徒自然站在俞夢卓這邊,鳳狐琪娘這張牌,對於他統治的正統性也大有幫助。正常上鳳狐清明浴血奮戰,所到之處,所向披靡,鳳狐琪娘也多有協助,曆時九年多,豫瀾國境內終於再現太平。

經此一役後,鳳狐族人丁凋敝,走向衰落。

新的狐帝封了鳳狐琪娘察情官這一虛職,許她一年一述職,讓她安心在棄憂穀學藝。至於鳳狐清明,棄憂穀是在他父親在時,朝廷以禮祭的方式獻給鳳狐青,永世不變,如今再賜也不過是延續以往,俞夢卓覺得不夠,還要封賞官爵,但鳳狐清明不想與塵世再有過多牽連,便謝絕了。

在棄憂穀修煉了三百年,鳳狐琪娘決定出穀去展示自己的才能,鳳狐清明卻以為不妥,讓她先到南疆試試水,到時出了事直接逃。隻是,鳳狐清明不許報師名,順便幫忙探望一下故交。

鳳狐琪娘又將南疆的傷心事說起,兩位聽後皆憤憤不平,那便是她一身惡疾的由來,俞苧夜豈能就此作罷。當夜,她喝了點酒壯膽後帶上蕭雲便到南疆去。其實他隻知道南疆王宮的大致位置,但要是論闖王宮的事兒,她還是敢做的。

來到千緣洞府附近蹲守,蕭雲擔心俞苧夜是不是又迷路,巧了,賀子蘭因失去程琪,跑到洞府附近訴苦,為何隻是附近,因為洞府並不屬於南疆國境內,她很氣自己的所作所為,酒一壇接一壇地喝,喝到半醉時,看到一個人影,給了她一拳,用拿著未出鞘的蕭雲劍對他砍了幾刀,賀子蘭痛極了,趕緊反抗,可根本鬥不過這倆,被打趴下又站起。

賀子蘭酒清醒不少,當她看到和神明一模一樣的臉,收了手,再三問神明為何如此做,卻被站在她身後偷襲的蕭雲狠狠一擊。如此一覺到天明,兩位得以逃之夭夭。

因這件事,蕭雲與俞苧夜親近了些,兩人也默契多了點。

日月輪換光陰逝,身影練劍長河比。

又是一天日落西邊,沃河練劍回來的俞苧夜看見鳳狐清明在等她,“苧夜,我有話和你說。”

三人一起到鳳狐琪娘那,“我好友蛛後,她是龍族煉藥聖女,為人族,自丈夫炎龍死後到近些時日,害怕身為人族的兒子隱塵麵臨危險,想將兒子送到棄憂穀來。事因如此,我想讓苧夜代我去接隱塵過來。”鳳狐清明說著看了一眼蕭雲。

她立即應聲,“我也一起去。”

鳳狐清明點點頭,蕭雲看了眼俞苧夜,隻見她向鳳狐清明點點頭,又向她露出一個晦暗不明的笑。

鳳狐清明麵上露出幾分憂愁,“此行隻怕沒那麼簡單,會有危險……”

他剩下的話還沒說出,蕭雲立即接話:“老前輩我最愛冒險了。”俞苧夜看向她,這回蕭雲臉上也帶著晦暗不明的笑。

帶上必要物品和求救裝備,第二天,俞苧夜便和蕭雲一同出發,一路很順利到了龍族邊界,往前望去便是雙雄山。

俞苧夜拿過來那張地圖,比對了一下,“是雙雄山。”

“到雙雄山,離聖女的住所也就不遠了。”蕭雲道,“那兩座山還挺像的。”

“那蕭雲知道為何嗎?我不知道。俞苧夜疑惑道。

“我上哪知道去,彆騷擾我,”蕭雲見俞苧夜還要說點什麼她立即阻止,“平時沒話的妖,起個話頭,就說個沒完沒了。”

兩妖靠近蛛後住所,找不到具體位置,便向龍族打聽,龍族衣著有自身特色,見她們這副打扮也無麵露異常,“聖女的住所,便在這條小路的儘頭,圍欄有塊招牌,上麵有金絲帶。”一位好心龍回道,“我和你們都是受過聖女恩惠的,你們知恩圖報不遠萬裡的趕來自然好,但近來龍族內部也不太平。”

她們笑著連聲道謝,“多謝您指點,我們會小心的。”蕭雲說道,好心龍她聽此也就走了。

不久,便找到蛛後的住所,圍欄上的招牌寫著煉藥,一條金絲帶掛在上麵,大門正對著雙雄山。

兩妖進去後,簡單說明來意,蛛後便招呼她們坐下,又把隱塵喚出來,他五官俊朗,眉眼間又有像蛛後一樣的柔和。他在一旁坐下。

“鳳狐老妖怪跟我說,他出不了棄憂穀,不問塵世很多年,可能會派妖來,但也囑咐我另謀彆的出路。”蛛後說道。

“前輩,我們方才剛到此地便被認出,是否需要換身裝束。”蕭雲說道。

“是了,你們鳳狐前輩應該給你們塑了龍身,塑形這一塊他是真厲害,”蛛後看了兩人幾眼,認可地點點頭,說著她又忙不迭地給她們找了兩身衣著。蛛後與鳳狐清明便是因為學術研討熟識的。蛛後欣賞他的技術,鳳狐清明欣賞蛛後欣賞他的樣子以及她為龍族奉獻的精神,龍族有許多不好的地方,但聖女能夠容納並使其發出更耀眼的光芒,鳳狐清明是十分佩服的。

蛛後的煉藥術對鳳狐清明也有不少啟發,而且她一發現什麼奇珍異寶就會聯絡鳳狐清明一起探討,所以這些年來從未斷聯。

“前輩怎麼住在這偏僻之處?”蕭雲問道。

“我是龍族聖女,龍族本該是我最大的依托,可現在我待在龍族卻很不安,於是搬到這裡,唯有每日看一眼雙雄山才能稍稍安心。”蛛後說道,“雙雄山埋著我的丈夫。”

蕭雲知道自己問錯話了,看向俞苧夜,對方對她沒啥反應,勸慰蛛後幾句,便轉入正題,帶隱塵走的事。

“急不來,王後給我下了拜貼,不日便會來到,待她走後,你們再走。”蛛後說道,眉宇間帶著不安。

用過晚飯後,蕭雲提起一點蛛後年少時的事,想讓她開開懷,“您怎麼起了蛛後這個名,有什麼寓意嗎?”

提起年輕時候的事,眼前這位聖女神情確實愉悅許多,“這個嘛,我是孤女,這個名是我自己起,龍族的姓是以種族區分,所以我沒有姓。至於為何起這個名,因為我當時喜歡用蜘蛛煉藥。”

之後,幾個人暢談到三更才各自回房,期間隱塵隻是接了幾句話,仿佛是個少話的人。

等待龍族王後的這幾天,兩妖便給蛛後打雜,鮮少出去,蛛後前些時候常常說起年少的事,蕭雲很能感同身受,兩位相談甚歡。俞苧夜雖然年紀大,但出世不久,還在經曆年少,蛛後說起年少之事,或許這些年她過得不好,“您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俞苧夜突兀地開口,蛛後看了看隱塵,見他還算鎮定,便回道:“我生在此地,長在此地,受龍族所養,能夠在此安眠我很心安。”

其他三人正想說點什麼,外頭似乎有外人闖入,俞苧夜率先察覺,蛛後神色如常,隱塵心情不好,臉耷拉著,蕭雲看著也不好受。

“誰?”俞苧夜起身問道。

“苧夜,”蛛後話語阻止,“是熟人。”

“聖女姨母,”來人褪去隱身,摘下鬥篷,“您這裡好熱鬨。”

隱塵給他搬個凳子。

“這是大王的三兒子,青璧,因我給他母親醫治過,所以長大後便來答謝。”蛛後向兩人解釋,“你來找我有何事?”

青璧坐下,他的皮膚如水一般透徹,讓人眼前一亮,“青璧此來隻為一事,如今龍王年邁病頹,時局不穩,舅舅保護姨母,請您到他那去,免遭毒害。”

坐在主位的蛛後搖了搖頭,“我不想卷入你們之間,你還是快些走吧,以免被那邊察覺。”

這天采藥之事,三人出動,蛛後特意交代幾種難找的藥材,讓他們去找。

前腳剛走不久,聖女的屋前便有許多龍踏足。

王後乃一金龍,她緩步入內,其餘龍留守於外,而蛛後正端坐等候。

她往正位上一坐,抬頭便是一聲:“聖女。”

蛛後聽這一聲,有些恍惚。

“我與你家那位皆為金龍,聖女麵上無私,實則偏心賤者,叫我如何不氣!”王後說完,錘了一下桌子,好似真為這陳年舊事而來。

蛛後一恍惚看向彆處,看向王宮的方向。

“她已是被你害了,如今我也要被你害了,你實在斬儘殺絕,大王老了龍族由你當家,也愈發狠了。”王後聽她提起大王冷哼一聲,她又接著道:“我嫁與那位前已為聖女,我是可憐她,那位在地下也不會想偏心什麼金龍的。”

“好聖女,你難道不知我的苦處?賤者生著絕色,惹得大王偏疼,若不是我狠下心,王後之名早不是我擔著了。她死了便死了,你又為何與我疏遠?”王後字字懇切,反到像她受了委屈。

蛛後氣上眉頭,“醫治王妃,本是大王旨意,我隻是給她解幾分愁苦,礙不著你什麼,倒成罪過?你原不是為此事而來,我也不會因此事對你容忍。”

王後變出杯具置於桌上,緩緩倒出一杯,她看著蛛後反而笑道:“我隻顧訴苦,卻不知予你許多不安,這杯權當賠罪。”

蛛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將她賜下的酒飲儘。

王後見她乖乖喝下,麵上帶笑道:“我還要向你討要一個人。”

她話到此,蛛後心中也明白,訴說起舊情:“我丈夫身為大將軍,平內亂拓疆土,因功高受儘大王猜忌,戰場之上力竭而亡。屆時娘娘明哲保身,如今金龍一脈勢微,卻要隱塵給你做打手,難不成我一家世世代代都要做你的奴仆,臨了我的孩子也要像他父母一樣不得善終……”

蛛後話及此終是變了臉色,口中吐出一口黑血。

王後揮揮袖起身:“我知道你不肯,青龍族崛起,老龍王昏聵病危,我兒即位麵臨威脅,我隻是想鏟除威脅罷了。”

“若有能耐大可自創偉業,也不必貪圖蛛網術和煉金術。可從我認識你以來……眼看你做下種種,你實在是貪得無厭……”蛛後臨終想起這位舊友一路來犯下諸多惡事不禁感歎。

王後走近,蛛後頭伏在桌上,隻剩一口氣。她笑道:“貪?這一切本就該是我的,我不過狠下心罷了,生前得享福死後受供奉,又何不好?隱塵雖是人,可他傳承的兩種術法該歸屬龍族。”

話畢,她看了眼,蛛後氣息奄奄,索性直接走到房門外等著隱塵自投羅網。

三人齊力,采藥速度極快,不多時便完成蛛後交代的任務,高高興興回家去。

離住處十幾步,看到房屋閃著金光,上邊有隻蜘蛛,隻有三人能夠看到,蕭雲明白她的意思,讓他們快走,俞苧夜自然反應過來,但隱塵不管那麼多,他隻知道母親危險。

“有危險。”蕭雲說道,“我們還要不……”後半句她說得有些猶豫,俞苧夜打斷她,指了指隱塵的背影,隨後她們追上。

隱塵一進門看見王後帶著一幫王宮內侍正在等他,大感不妙,王後正欲動手,俞苧夜趕上了。

羨苓鞭一揮出去,圈定範圍,讓王後逃脫不得。

王後盯著幾人,發出不屑的笑。

“先去看你母親。”蕭雲說道。隱塵已進了裡屋。

“我乃王後,你想做什麼?”王後說完,護衛上前,站立左右。

蕭雲轉動輪珠,“定。”

霎時,除了王後皆被定住,“廢物。”

“母親,母親。”隱塵趕到蛛後跟前。“這是怎麼了?”

“隱塵……王後賜毒酒,”蛛後喚道,“將蛛網……拿著,從今往後跟苧夜她們到棄憂穀……不必再回來了。”

他為蛛後整理遺容,又趕忙跑到外邊:“她毒殺母親。”

這話一出,連俞苧夜的神情都變得凶狠,蕭雲氣得變回她手中劍,“你們敢動我一根頭發,也彆想活著離開這裡。”王後料定她們沒那麼大能耐。

她們與王後對打起來,四周的侍從能動了,隱塵現出長槍阻撓他們保衛王後。

她揮動寶劍,下手利落,但功力不足,空長年紀,三個回合下來,敗勢已顯。

她隻身便要逃走,隱塵立即張開金蛛網蓋過去,王後被束縛住,與他同時,俞苧夜刺過去,蕭雲劍穿過張開的網眼,亦穿過她的胸膛。

剩下的侍從,大多被隱塵打傷。蕭雲轉動輪珠,“定。”“他們也是受她差遣,手下留情。”俞苧夜說道。“好。”蕭雲應話??隱塵往他們身上施咒,個個暈死過去。

正巧,又有妖登門,不止一個,其中一個腳步聲有些熟悉。她們嚴陣以待,隱塵傷心母親之餘,也看向外邊。

青璧入門,看著這一幕倒是沒有很驚訝,王後一死倒是讓他方便不少。他衝三位笑笑,便收斂笑容,生著頂好的容顏卻吝嗇笑顏,說道:“你們放心,是友非敵,外頭是我舅舅和他的部隊,是來接聖女過去保護的。”

隱塵沮喪著搖了搖頭,“母親她被害了。”

青璧不可置信的神情也可以看出王後殺聖女是多麼離譜,但她現在也是死屍一俱,也不用再為此付出什麼……

好半天青璧嘴裡才吐出兩個字:“節哀。”

豆大的眼淚直掉,隱塵無法抑製傷心,蕭雲受其影響落了淚。“今後什麼打算?”青璧猶豫道。“要不要到舅舅那邊。”

旁邊站著的兩位正打算開口,隱塵便出了聲。

“既報了仇,我也不想留在此地。”他看向俞苧夜和蕭雲。

青璧說道:“如此隨你,快些走吧,我給你們掩護。”

他便轉身出了門,和他舅舅說了不少話,一行人烏泱泱的又走了。

於是隱塵便同兩妖一起離開龍族。

青璧無心王位,隻想為母報仇。

一千多年前,青龍族勢弱,需仰仗炎龍,便進獻美龍,明。

大王很老,她也從未見過,而且傳聞王宮的女子除了王後大都沒有好下場。

她一入王宮便封為王妃,大王格外疼惜,招致王後妒恨,明曉得王後之狠毒,後宮妃子不少卻也被殘害不少,可各部族年年都有進獻,王後卻未停手過……

於是明做小伏低,為保自己平安,她從不爭寵,甚至避寵,即便兄長怨怪,大王過了新鮮勁也就很少理會她。可青璧降生了,這個孩子很特彆並未傳承大王的炎火術,隻傳承她母妃的駐顏術。

龍族的傳承往往對被傳承人是一種殘忍,可是為了繁衍後代又不得不行,這是它們的天職。這種傳承也讓幼龍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增加存活率。可這個孩子竟然不傳承其中一方,減少大王的痛苦,他便格外疼愛這個孩子。可風波隨之而來,有人懷疑生下的孩子並非大王親生,大王便求教聖女,聖女說,隻傳承一方也非無先例,孩子是青龍,或許更易接受母親的法術。

明也一再說明,炎火術排斥駐顏術所以才沒能一起傳承,風波這才平息。

龍族的聖女起了兩字名後,便興起兩字名,但青龍族過於古老,還保持著舊俗。明本就格外美麗,駐顏術更是延續這份美麗,大王在她生產後更加寵愛。所以即便他的兒子隻是傳承了駐顏術這種沒用的法術,生完孩子後她也漸漸衰弱,王後還是氣不過,便暗自下了慢性毒。

龍族的傳承使她實在喜歡不來這個孩子。

青璧的降生也給她帶去不安,過分的寵愛就像奪命索,她總覺得有人害她,她大致能猜到是誰,可她沒有證據,也不敢查,大王隻當雙倍的衰弱,感歎美不長留。蛛後便被傳喚給她治病,蛛後治病期間,王後便不下毒,而且她還留了個心眼每次都是微量的毒藥。

蛛後作為煉藥聖女,除了給王妃治病還有很多彆的事忙,而且大王對她的丈夫猜忌越來越重,她也想做點什麼能夠幫上大將軍。

由於和王後那層關係,一開始她也對明有所防備,後來她發覺明很溫柔,很善良而且越來越依賴她。王妃一開始也給她檢查自己的身體,應付了事,後來她發現,每次聖女來即便沒做什麼,她的身體也會有所緩解。聖女每次來不一定次次開藥,因她摸不準病情所以也是就明的描述開一些溫和的藥,並囑咐有何異樣及時告知。

明曉得其中關竅,便常常盼望聖女來,在青璧的記憶裡,每次聖女來母妃都會很開心。正因為這個關竅,明也知道聖女與王後並非同謀,便和她說起很多心裡話。這一天她身體很不好便傳喚蛛後前去,可蛛後一連待了幾天,她都感覺不到自己好轉,她知道自己隻差聖女走後的一劑猛藥,可脈上卻什麼也診斷不出來。

“蛛後,我是被害了才會變成如今這樣。”明說道,“你丈夫,大王很忌憚,你讓他小心些。”

“是誰?”蛛後拉過她的手。

“還能有誰?”她看著蛛後苦笑道。

“你如何確定是她?”她抓住明的手。

“哈哈哈哈哈,”明隻覺得可笑,“真不知道你是天真還是害怕王後被揭穿,我要你記住是誰害的我,你要是也著了她的道,我看不起你。”

明衝蛛後笑,她也回以一笑,這笑實在不應景。她勉強睜開眼睛說道:“我還有一件事要拜托你,我不喜歡隱塵,可如今想明白了龍族傳承這事怪不了他,我虧欠他的已無法彌補。你若與王後同謀,希望你良心發現,不要再對青璧下毒手。若不是,希望你能夠保全他。”

蛛後一直點頭,“我答應你,也請你相信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我亦從無害你之心。”

不久後,明死了,之後不久,大將軍也死在沙場,金龍族許久沒出龍才,失了大將軍也就是失了唯一的支柱。

青璧身為青龍,又能力不濟,從沒有資格即位,她母妃一走,王後也對他少了幾分忌憚,父王也不怎麼喜歡他,近幾百年,舅舅才和他聯絡。當時他的舅舅確實很會拍馬屁,漸漸的地位提升,權力也有了。

王後死了,他彆提多高興了,將這個好消息傳達給他的父王,久久臥病在床的大王察覺幾分不對,問道:“”“怎麼回事?”

他俯身低頭好似要告訴他,忽然在大王看不見的地方掏出匕首,捅下去,“老匹夫,你該死。”

明怨恨哥哥把自己送進宮中後不管不顧,享儘她的榮光,卻不顧她的生死。但比起哥哥,明更恨這對夫妻,一個下狠手,一個對後宮女子欲之如瘋魔,棄之如敝屣,更放縱王後行凶。

老年的龍王有些後悔,於是和王後生了嫌隙,所有的一切青璧都看在眼裡。

他盯著大王咽氣後連夜潛逃。

不久後,炎龍大殿下和金龍二殿下兩人勾勾搭搭地走到父親的殿宇。“還去看他做什麼?老東西近幾年很恨母後呢。”炎龍景炎道,金龍仰華說道:“我總擔心會出什麼意外。”

兩人走到龍王麵前,炎龍還在說:“能出什麼事。”

“父王他……”仰華指著大王,手指顫抖。

忽然一批人將他倆圍住,掌管內軍的青龍走到龍前。

青璧殺了龍王後,便逃到龍族境內偏僻處,那有一片湖麵,青龍變出原形,潛入湖中,湖邊有塊碑上邊刻著明湖,是他母親的安葬處。這件事情是他舅舅辦的,意在還明自由,青璧正因此才重新和舅舅走近。

龍族王位的競爭常常是血雨腥風,照理來說,是輪不到青龍即位,但他舅舅都改朝換代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一行三人也近狐族邊境,這天夜裡,隱塵單獨找俞苧夜有話說。

“蒙您相助,若是不棄,隱塵願與蕭姑娘一般為君效力。”隱塵向俞苧夜跪下。她趕緊讓隱塵起來:“我有意蕭雲成為我的佩劍,而你又有所不同,你是鳳狐師傅的座上賓。”

“有何不同,您為我報了殺母之仇,隱塵理應有所回報。”隱塵說著紅了眼眶。

在他話語間,俞苧夜回想起那個夜裡跟蛛後的談話。

“您為龍族做到這個地步,為何仍一定要留在此地?”俞苧夜問道,麵露不忍。

“我多年煉藥加之龍族傳承,身體日漸虛弱,離開了此地也無多少光陰。”蛛後說道,“這地方發展滯後,爭鬥不休,可底層百姓何辜,他們生長在此彆無選擇。他們從不排斥我這個異族,反而還因醫術尊崇我,餘下時光我若能再為他們醫治醫治,還有隱塵平安……我的心願便可了了。”

“苧夜明白了。”俞苧夜向蛛後一拜。

龍族傳承,要父母雙方在孕育後代時傾注心力,孩子長成之時,父母的壽命也不剩多少了。這是先輩留下確保龍族血脈傳承的方法,如此原始。

這種方式給隱塵烙下陰影,他甚至以為是他害死自己的父親,可他是大將軍的遺腹子,如何越過漫長的生長期,害他的父親。可如今的隱塵更加無法平靜,他渴望擔起責任,渴望做點什麼對親近之人有益的事。

“不妥,不妥。”俞苧夜說道,她試著安慰隱塵:“你的母親是位偉大的母親,她是想為龍族鄉親治病才留下的。你是她的寄望,她希望你平安,到了棄憂穀,好好練功,學會保護自己,便是對我和聖女最好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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