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第510章畜生
第510章畜生
於是乎,定遠侯倒黴催的成了第一嫌疑人。
此等駭人聽聞的消息傳回京城,眾人都驚了,比聽到戰事大捷還震動。
包括朝堂上的一乾文武大臣們,腦子裡就一個念頭,定遠侯這是被喪子之痛刺激的瘋了嗎?
憋了兩個多月沒動靜,還以為已經想通了,卻原來是憋著大招等著替兒子報仇?
但這分明像是要同歸於儘的節奏啊!
更重要的,李雲昭的死,許懷義並非是凶手,遷怒也該有個度吧?
很多人都不理解,各種腦補、猜測、試探層出不窮,調查也隨之展開,哪怕查不出來,也得做做樣子,很快,京城裡暗潮湧動。
凱旋大軍還在路上,對京城的變動一無所知。
許懷義卻一清二楚,連茶樓楚館裡百姓們的議論都知道,還有每日的風向變化,暗中是否有人引導等等,顧歡喜都會跟他說道。
“你被屢次暗殺這事兒,鬨的實在太大了,比你斬了敵軍首領還要惹人關注,大街小巷都在嘀咕,當初怎麼沒壓一壓呢?現在傳的滿城皆知,都有點喧賓奪主了……”
顧歡喜有些替他不平,原本是凱旋而歸的英雄,合該受百姓們夾道歡迎,嘴裡議論的也該是他的戰績跟功勳,而不是這些八卦。
八卦是什麼?是樂子!
許懷義卻沒放在心上,無所謂的道,“我的戰功誰也奪不走,旁人咋看,咱也管不著,看樂子也好,湊熱鬨也罷,人之常情,等事情過了,誰還記得?彆當回事兒,他們更不會當回事兒……”
說完,又解釋,“我被暗殺的消息,是師傅故意讓人宣揚的,目的嘛,一來是為了震懾凶手,替我喊冤,二來,則是逼迫朝廷必須嚴查此事,給我一個交代,莫要寒了功臣的心。”
顧歡喜皺眉問,“你沒攔著?鬨的這麼沸沸揚揚,以後孟瑤若出事,你的嫌疑可就最大了。”
許懷義搖頭,“你擔心的有道理,但我是這麼想的,我估計靠震懾夠嗆,平遠伯不會這麼瘋,我懷疑是孟瑤瘋的沒了分寸,所以震懾不了,但可以把事情鬨大。
鬨到無法收場,等真相大白時,即便是建興帝想護著她,也得掂量一二。
事情到這個地步,我猜著,建興帝隻要還沒糊塗,應該也能猜到凶手是誰了吧?”
顧歡喜點了下頭,“旁人猜不到,但建興帝又不傻,腦子稍微轉兩下,就該琢磨過來了。”
畢竟,這暗殺許懷義的種種手段,實在太猖狂了,甚至透著幾分歇斯底裡的味道。
許懷義問,“你說,建興帝是個什麼心情?”
顧歡喜翻了個白眼,“我上哪兒猜去?一個個的,都不是正常人。”
許懷義聞言笑了笑,“那你覺得,建興帝接下來會怎麼做?是裝傻,兩不相幫,還是維護功臣去警告孟瑤?或者,乾脆幫著孟瑤除了我?”
顧歡喜想了想,“應該是兩不相幫吧?看看你們誰能扳倒誰,若她贏了,那她這個天選之女就名副其實,若你贏了,建興帝大概就不會再信她了。”
許懷義道,“所以,咱們不能輸,也不會輸。”
一家三口穿越,閨女還有金手指,若還鬥不倒一個重生者,那對得起穿越大神的青睞嗎?
顧歡喜“嗯”了聲,不再提這事兒,隨口問了句,“定遠侯如今被千夫所指,你有什麼想法不?”
說起來,兩家也是結了大仇的,李雲昭衝許懷義放冷箭是事實,隻是沒得逞罷了,要是想報複,眼下就是最好的下手機會,隨便落井下石的踩幾腳,都能讓定遠侯府難以再翻身。
許懷義卻拒絕了,“定遠侯現在就是大冤種,暫時沒殺傷力,說不得後頭還能再利用一把,就先彆管他了,況且,不看僧麵看佛麵,他要是倒了,雲亭也會跟著倒黴,至少等雲亭領了功勞,官職往上升兩級後再說。”
顧歡喜好奇的問,“李雲亭懷疑他爹了嗎?”
說到這個,許懷義嘴角抽了下,“懷疑了,從我一開始被人下毒就懷疑是他爹乾的,立刻就派了身邊的親衛帶著他的信回了京城質問定遠侯,定遠侯沒做過,自然不會認,大概是信裡的措辭太紮心了吧,據說,他硬是被氣的吐了血,就這,親衛匆忙趕回來跟他稟報,他還半信半疑,覺得定遠侯很有可能是演戲,特意叮囑我,不要放鬆警惕,更不要被糊弄,之後,他又派了人往京城送信……”
顧歡喜聽完,也不知道說啥好了,半響後,同情的道,“定遠侯可真冤啊……”
許懷義哈哈大笑。
定遠侯可不就是冤嘛,簡直冤枉死了,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他招誰惹誰了?
是,長子的死,他是有點遷怒許懷義,也不想看到他大出風頭、進京加官進爵,可他也就是想想罷了,頂多打算在許懷義被嫉妒群攻時,背地裡悄悄踩上兩腳而已。
他怎麼可能會瘋狂到去雇殺手去行刺?
還有死士,培養一個多不容易啊,他舍得浪費在許懷義這等無關緊要的人身上?那是他侯府的家底啊,當他傻嗎?
可偏偏就是被人疑心上了,甚至,出門碰到不少人,明裡暗裡的規勸他,提醒他,什麼“彆把事情做絕,否則,等人回來,他也撈不到什麼好處。”
什麼“人死不能複生,許懷義已經今非昔比了,冤家宜解不宜結,還是趕緊懸崖勒馬吧。”
他隻想呸對方一口。
有證據嗎,就這麼汙蔑他?這是看他侯府失勢,就都跑來幸災樂禍看熱鬨了是吧?
更狠的,直接明晃晃的拿晉王說事兒,什麼“就算你心裡再有不甘,為了晉王,該忍也得忍啊,許懷義是大雍的功臣,這種武將人才,不上趕著招攬,為晉王所用,怎麼還能去下毒暗殺呢?這不是給晉王招禍嗎?還嫌晉王的處境不夠艱難?”
他聽的,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他為晉王招禍?那是他女婿,他恨不得掏心掏肺的謀劃,但凡有一絲可能,他能不願招攬許懷義?
兩家結了仇,哪怕長子死了,也無法掩蓋之前被楚王世子利用,衝許懷義放冷箭的事實。
不過,這些還不是最要命,真正往他心口上捅刀子的,卻是他親兒子。
隻是送信來批判他還不夠,還要讓親衛當麵質問,那語氣、那架勢、毫無對他這個做父親的敬畏,活像他是什麼仇家一樣,就差兵刃相見了。
他這是造了什麼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