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許懷義自然也知道,他在湖田村留了不少人,一來是盯著麥收,二來,就是防著有人鬨事。
收買那兩家的倒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而是些投機分子,想要儘早的來分一杯羹罷了。
“不去管他們,人各有誌,不過以後,也不用再從我這裡拿麥種了。”
他給村民們的麥種,可是特殊處理過的,不但高產,還耐寒耐旱,不容易生病,若是村民們自留的,可就沒這麼好了。
徐村長點頭應和,“對,就得這麼治他們。”
許懷義笑了笑,又問,“番椒和番茄,長得還行吧?”
說到這個,徐村長高興的眼都眯起來,“好,長得好,村民們照你說的法子種,清明那會兒種上,跟伺候祖宗似得,不敢半點偷懶耍滑,眼下都開花掛果了,一串串的,結的那叫一個喜慶,再個數月,應該就能摘了,我估摸著,產量也低不了。”
許懷義道,“到時候還是會有人去統一收,放心,價也低不了,不會讓村民們吃虧的。”
徐村長笑道,“不信誰也得信你,咱們跟著你可算時享大福了,之前猶豫著不敢種的,還有種的少的,可都後悔了,嚷嚷著明年多留出幾分地來種呢。”
“之後再中,各家自己留種子就行,不過也彆太多,還是以糧食為本。”
“哎,你放心,這是肯定的,咱不能本末倒置,糧食才能飽肚子,賺錢是其次,我會盯著的。”
“辛苦村長叔了……”
“啥辛苦?都是分內得事兒,叔這麼忙活,樂嗬著呢,總覺得都年輕了好幾歲,嘿,使使勁,說不定還能再活個十年。”
“哈哈哈,十年算啥?萬事不愁,二十年都有。”
說笑了幾句,徐村長小心翼翼的問起玉米種子的話題。
許懷義很坦誠的道,“玉米種子太少了,今年分給大家夥兒肯定不行,現在朝廷業知道了這事兒,就更不好再私下分配了,不過您也彆急,明年肯定有咱村一份兒。”
聞言,徐村長也沒太失望,明年能種上,就是有個盼頭了,他也高興,“那玉米,真有千數斤?”
許懷義點頭,“差不多吧,還是得看咋種,一千斤是估摸的平均數,我今年先把莊子裡的地都種上試試,秋上就知道結果了。”
“好,好,都聽你的……”
除了湖田村的人,孫鈺也單獨喊他去說話,言辭間,更多是叮囑和提醒,“最近你要儘可能低調些,能不出頭就彆出頭,要是有人給你下帖子,也儘量找由頭給推了,亂七八糟的請客吃飯就更不要去。
在宮裡當值也要再謹慎小心點兒,不該問的彆問,不該看的更不要看,好奇心最要不得。
為師知道你聰明,但宮裡的人個個都有八百個心眼子,真有心算計,你未必能躲得過去。
尤其不要牽扯進後宮裡,哪怕當時得罪了人,也彆留下什麼把柄隱患,讓人拿去做文章。
還有太子跟幾位王爺,唉,今天他們都派人給你送了賀禮吧?收就收了,但不能有太多來往,局勢複雜,能不摻合就彆摻合,自古從龍之功收益最大,卻也是最危險的,為師還是希望你憑本事往上晉升。
況且,你現在已經是伯爺了,倒也不必再著急加官晉爵,懂為師的意思吧?”
許懷義老老實實的點頭,懂,他哪能不懂?
孫鈺說了這麼多,就差明著告訴他,再往上,就該功高震主了,所以能苟著就苟著,不然就危險啦。
說起來,這事兒還有蘇喆的一份功勞,他初衷自也是為了許懷義好,想讓朝廷和皇家不要漠視了許懷義的本事和付出,該給什麼賞賜就給什麼賞賜,所以,特意在百姓之間造了一波勢。
算是幫他拉人氣和名望,好增加他封爵的籌碼和分量。
像他之前乾過的那些好事兒,有些百姓都不清楚的,蘇喆便讓人不露痕跡的傳揚出去。
救濟災民啊,發明水寫布啊,幫朝廷籌措糧草啊,還給戰事捐助過很多銀子啊,一筆筆的,搞的人儘皆知。
至於他抗擊倭寇,弄出高產良種,就更是大肆宣傳了。
總之,把他抬的高高的,讓人覺得朝廷不給他封侯拜相,那就是寒功臣的心。
事情如願了,卻也留下了隱患。
他聲望太高,難免讓皇家心裡不舒坦,尤其是太子。
得虧他是農家出身,根基淺薄,否則,這會兒便已成為太子的眼中釘了。
孫鈺一再提醒他要苟著,也是怕他惹的太子出手打壓。
尤其如今,京城動蕩,民心不穩,外麵又有打著義軍旗號的造反,許懷義但凡再有點啥心思,那絕對是危險人物。(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