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事是翻不了篇了?
薑誠送他個白眼,抓起餅子就啃。
哪比得上現代美滋美味的粗糧細作,這見鬼的餅口感粗糲噎得他直伸脖子,慌忙抓碗喝了兩口。
“咳咳,這他媽謀殺啊……”
薑誠咳嗽著直揉嗆出淚的眼睛,偏頭看了一眼稍顯愕然的高文勝,轉了轉眼珠換了話題,“老叔,今兒這事有點奇怪啊。你說我爸讓我去給高官隨禮,咋不讓我多待呢?去的路上我就懵著這事呐!”
高文勝眨眨眼,反問道:“怎麼了飛瀾,你很關心這事?”
“咋不關心?不是京裡下的命麼,又是高官,又是督軍的,老張家炙手可熱的……咱也該往上湊一湊啊!”
薑誠放下餅,大著膽子往下說,“可你看我爸,我不過在帥府待了一會兒,咋那麼打我?”
後半句話,他是刻意加上的——還配了副少年人的委屈表情。
然而就是如此一番話,高文勝卻蹭地站了起來。
如此凝重讓薑誠反是愣了:“老叔,你這是?”
見對方糾結又重了幾分,他繼續追問:“我說老叔,咱爺倆可不能藏著掖著啊,有話您可得跟我明說。”
“唉,飛瀾呐,這話叫我咋說?”
一番糾結他還是喟歎著開口,“咱,畢竟是28師麾下啊……跟27師的帥爺,走得太近不好啊!”
經他這話一下點醒,薑誠半張嘴巴:
光想靠攏未來的東北王,把這節給忘了!
老爹的騎兵營屬28師,是馮德麟麾下;他是大帥張作霖結拜弟兄,本是感情深厚。
民國五年,他老張跟老馮兩人秘密商談,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將原本的奉天督軍段芝貴擠走。
這馮德麟還在張作霖的授意下,沿途攔截段芝貴的專車,以搜查為名,沒收了其公款和軍火——
所以段芝貴到了北京城,大罵馮德麟是土匪。而唱紅臉的張作霖卻被段芝貴推薦,督軍高官雙雙落入口袋……倒黴的馮德麟隻是撈了個軍務督辦的虛職。
要知道此事是他倆密謀且共同行動的,身為“三哥”的馮德麟還出了大力,落如此結果他怎能甘心?
於是兩人開始了明爭暗鬥,27和28師之間不睦,軍官們互相避嫌也是情理之中了。
“隨禮是應該,但上頭要知道咱們跟27師來往過密,豈不是自找麻煩嗎?”
高文勝回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你呀,還小……哪裡懂得了這些?”
你說我不懂,我還覺得你不懂啊!
跟馮德麟效忠,將來有好果子吃嗎?
曆史發展的進程薑誠很清楚:老張沒用了幾年成了東北王……忠於他的吳俊升張作相等人也是蒸蒸日上;
反觀馮德麟:到明年七月份,保皇黨要複辟,這傻乎乎的倒黴催又被老張擺了一道,擁護辮子軍進了北京城,然後直接被張勳那不爭氣的東西一路拉下馬去,28師也被重新整編——
到時他們這些“老員工”,必定會被大帥忌諱,不是按個名聲趕回家種紅薯,就得被排擠。
想到這裡薑誠怎能不急?站起剛要說話,卻猛地一陣眩暈!
就像喝多了酒,但緊隨而來的就是惡心想吐,渾身忍不住地陣陣發抖,發冷。
“飛瀾,你這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