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時,連距離他最近的蔡遠宗也沒聽到,四起的寒風早就把麵前的雪野貫成了“白毛風”……
甭管騎兵步兵都抱頭裹腳的,哪裡能在這呼嘯中聽著任何聲響?
趕到四平地界早已暮色四合,極低的氣溫凍得所有人手腳都沒了知覺;
薑誠甚至感覺自己早就是一塊凍人肉條子,五感就剩下最後的視覺也在一點點變遠,縮小……
然而就在此時,吳俊升放出的偵察兵騎馬折身回來了,高聲彙報在距此地東南方向約十裡地的林地,發現了有大批人馬活動的痕跡。
聽聞此信,包括吳俊升在內諸將也是驚喜。
“再探,再報!把大概人數和活動範圍搞清楚!”
大手一揮讓他們繼續探查,吳俊升旋即下令到就近背風處休整。
士兵們早就凍僵了,這道命令簡直太動聽了。
全軍一擁而上找到個擋風的緩坡,士兵們立刻就地挖坑點火取暖……
彆看薑誠在黑龍江邊防當了兩年兵,冬天帶著軍犬挨冷受凍是常事,可直至穿越到民國,才真正體會了一把啥叫“麵前烤火後背涼”。
忍不住暗自抱怨,肩膀就被人拍了兩下。
凍僵的身體讓感覺有點麻木了,薑誠蔡遠宗同時回頭:是吳俊升手下騎兵團長崔應貴。
“嘿嘿……你倆小子凍壞了吧?來,趕緊整一口的!”
薑誠記得他:祖籍新民,早年跟老爹一塊念過私塾,後來上遼源當了兵,是吳俊升的心腹愛將之一。
“這不是貴叔嗎?咱可有兩三年沒見了吧!”
笑著接過他遞上來的皮袋壺,薑誠連著喝了兩三口火辣的烈酒,身子頓時像堅冰烤火般漸漸融化。
轉手遞給身旁的蔡遠宗,又道,“聽說您這擴編了做了騎兵團長,上千匹的蒙古駿馬可羨煞人了!”
崔應貴搖頭一笑:“寒磣我是吧?有你爹闊麼……放眼全奉省,雨帥手下最風光的統領,不是他薑景炎還有誰啊?”
偏臉小心地往遠處吳俊升那邊望了一眼:見他正跟幾個手下打著手電筒拿地圖確認位置,才是回臉趕緊道:
“貴叔,您要不想坑了我爹,往後這話可彆說了啊!”
崔應貴滿不在乎:“切,少來!跟伱爹簡直一個死出……不過我說,你老薑家在帥爺麵前頻頻露臉,可有人不待見了啊。”
說這話聲音又壓低了些,“咱那位總參謀長和小徐,怕是背地裡沒少埋汰你們父子。”
不會吧?
楊宇霆他能理解,徐樹錚對著帥爺黑他們什麼呢?
臉色驟凜,薑誠壓低聲音:“您是聽誰說的?”
以他的身份,不管是張大帥還是吳俊升,都不可能直接跟他說。
“薑超六,你認識麼?”
崔應貴擠眉弄眼,“嘿嘿,你小子還不知道吧?靜慧是我閨女!”
立時想起薑登選上次在電話裡,感激他“給自己和靜慧安家”——原來他老婆居然是崔應貴的女兒!
“咱就是說,還得多謝你呢飛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