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新東家此時大光其火,這小徐卻鎮定如斯,那滑頭機警的樣,甚至比楊宇霆還加三等。
“帥爺,您這說的就沒意思了。”
徐樹錚低眉哂笑,“爺,戲裡都唱過……淮陰侯胯下之辱,未來又成大器。”
“屬下以為,這賠錢和道歉都是小事,但讓出鄭家屯,才是大事中的大事。”
“三省交彙又是吉林的橋頭堡,真丟了,可少不得掣肘了。”
他這文縐縐的話語繞來繞去,讓綠林出身的大帥聽得厭惡——
但人情世故方麵,放眼整個北洋他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當下沒急著答,反而做出示意讓他與喜順跟著進了辦公室。
少幾楊宇霆也退了場,這倆老同學一左一右開始給他分析多方局勢……
說來說去就一句話:麻煩還不小,您得認慫。
“賠錢,道歉……就跟小徐說的啊,咱就學那什麼侯什麼韓信了!”
張大帥坐在辦公桌後麵,對著沙發上的兩個年輕幕僚咣咣敲桌子,一麵不滿說著,“割讓鄭家屯怎麼說?再者他們要人又怎麼說!?”
“帶頭的可是小六子和飛瀾,都交給小日本子?賠錢這事好商量,道歉老子也忍了……可人呢?人怎麼辦!”
自打跟著大帥以來,這老狐狸式的東家就算真有什麼不滿,也是向來笑容溫和——如此言語激烈的訓斥,還是頭一次對楊徐二人。
徐樹錚目光一沉,可身旁的楊宇霆蹭地站起身來。
“帥爺,漢卿不提,自然是不能交的。”
說完這話,他悚然高聲道,“那薑飛瀾呢?”
啪地拍桌子也是站起,張大帥言語憤怒:“鄰葛,你這是怎麼回事?”
“這小子……不,連他父親景炎也是多次給我奉軍立下大功,怎麼你就向來也容不得他?”
“有一年多了吧,你針對這小子,是準備乾什麼?”
楊宇霆不徐不疾,甚至還朝前走了一步,那稍顯逼人的氣勢,竟是讓大帥身後側的趙喜順立時把右手按在了腰間。
對峙霎時間形成了,楊宇霆卻似乎無視護衛的示警,冷冷道:“還是那句話,我擔心薑家勢力過大。”
“薑蘭軒霸著新民已成了氣候,整個奉省西部都有緊跟他之勢——”
“其子薑誠您也看到,四平的任命還沒下去,他已以守備官的身份,執掌守備軍全體,”
“除此之外最是令人發指的是,他不向參謀部請示,竟是動用大平莊、西營場以及白水屯的軍隊……這些,可都是吳長官,不,這些可都是您的人啊!”
像是一擊啞了火,張大帥原是光火的臉升起了一抹遲疑。
這話。
仿佛也……
“你閉嘴!”
一愣之下張大帥突然又冷冷說道,“如果這小子真有反我之心,53旅南下入關之後,還回得來嗎?”
“4000萬的裝備,足足能武裝出來幾個混成旅?”
“還是那句話……我信渾小子,也信景炎。”
楊宇霆還是有些不死心:“帥爺!”
不想大帥擺手又道:“行了,爺今天就問你們一句話——”
“你們兩個青年才俊仔細想想,怎麼能把這四個條件,再給好生議議論。”
“一切都好商量,唯有交人……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