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會麵的他按時到來,卻吃驚地發現——
這偌大的日式廳堂內,居然還有彆人。
還是個軍銜頗高的鬼子軍官?
是參謀本部的人吧。
轉瞬便坦然了,薑誠拽起海蕙心在護衛葉海的陪同下快步進門。
正對那年輕軍官已提前擺了三張小木桌,但他們都學不來小鬼子的跪坐姿態,乾脆在那墊子上落坐。
臉塗得死白的藝伎扭捏著上前為他們上茶,身上的豔俗的香氣讓葉海長長地打了一串噴嚏。
對麵那鬼子軍官轉瞬怒目而視。
直至現在,薑誠才注意到他的年紀應該和自己相仿,膚色白淨生得也清逸——
若不是那身關東軍服和標準的日式傲慢,薑誠差點把他當孫正楠一樣的高校畢業生了。
“伱瞅啥?”
葉海哪兒能跟他客氣,而緊隨他們對坐在軍官一側的町野打圓場笑:“嗬嗬,給薑先生介紹一下——”
“這是我們南滿線新任的護路軍長官,主要分管錦州到奉天段。”
“他叫鬆下秀樹。”
慢著,你說他是南滿鐵路的護路軍長官?
薑誠不動聲色地端起茶杯,卻並沒有就口,而是將冷毅的目光悄然再次轉向對方。
如果之前的情報沒錯,整條滿鐵的控製權不是都在日本軍部手中麼?
那麼也就是說,參謀本部已開始了對南滿鐵路的內部鬥爭,而且……分明已成功爭取到了一部分關於滿鐵的控製權。
既然是狗咬狗,肯定是一嘴毛——出現一嘴毛的情況,他就有機可乘。
薑誠不動聲色地頷首一笑,平靜地轉臉對身側麵露不快的葉海做了個眼色;來之前,他授意過這位忠誠的護衛要展現武力。
“町野先生約我,是想商談哪方麵的事?”
鬼子就是鬼子,說話從來不會直接切入主題……聽他們又是一陣有的沒的,薑誠單刀直入打斷了他的話,“咱們有話不妨直說吧,薑某還有不少公務。”
他可沒時間跟鬼子臭墨跡。
四平這邊事情多就不說了,狗日的本子小隊還被他扣在劉房子煤礦,天知道這個定時炸彈什麼時候爆。
手上有兵有槍,礦區周邊更是他的地盤,這回敢冒頭就往死裡打。
町野低眉一笑:“薑先生果然是個令人欣賞的爽快人。那我就挑明說吧,”
“我想,那支補給煤礦的輜重部隊被偷襲,應該是出於您的手筆吧。”
薑誠不置可否:“町野先生想說什麼?”
不想這次開口的是鈴木那個鬼子軍官,這小子的中文比町野還標準:“那支小隊,是四平長官源義平派出的。”
“莫名與貴方發生衝突,繼而被扣押在劉房子礦區……”
薑誠不耐煩地打斷他:“我不喜歡鈴木先生的說法,貴軍方挑釁是無疑的——”
“如今鄭家屯和四平火車站附近,才是你們日本人的勢力範圍;帶著兵撲到相反方向的劉房子來,是想乾什麼不言而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