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眉對著葉海使了個眼色,薑誠則是走向房門細細檢查。
門窗都是完好的,而且臨近春節這段時日,滬上已連著下了三天雨,就算真的從外麵爬進來的,房間裡不可能留不下任何痕跡。
而他們四人仔仔細細勘察過內外套間和臥房,又檢查過盥洗室——居然連一點痕跡都沒發現。
“前台有房間的鑰匙,方便保潔人員進來打掃衛生什麼的。”
嚴子文輕聲補充道,“難道是買通了這些人進來下毒?”
薑誠無聲搖頭:下毒者是直奔自己來的,能不能得手己方必定會調查此事……如果買通這裡的人,反而會容易暴露。
可這年頭他娘的也沒什麼監控錄像,死無對證的事太難了。
“葉海。”
薑誠突然露出了幾絲笑容,偏身在他身旁耳語幾句又笑道,“咱們,也來個薑太公釣魚!”
…………
當天夜裡,楊玉成和嚴子文做出一副驚慌失措的姿態,大喊大叫著跑下樓,讓和平飯店的工作人員們去找大夫來。
薑誠的房間守著警衛徹夜通明,請來的醫生也是一副急躁模樣,不一會兒從房裡扔出不少臭烘烘的嘔吐物,以及些帶血的紗布和衣物來。
“吵吵鬨鬨的,還讓不讓人睡覺?”
另一間套房裡的年輕人拉開門,清秀白淨的臉龐遍布不爽表情。
沒人搭理他,葉海乾脆還刻意對他拽了拽武裝帶上的手槍,斜眉歪眼地回瞪。
“哪兒來的軍閥?”
年輕人火冒三丈,但與他隨行的另一個年輕人見了這明火執仗,嚇得趕忙拉扯他進門,一麵賠笑道:
“對不住對不住!我家這兄弟進來弱症犯了不太好睡,各位軍爺莫怪,莫怪!”
說著伸出兩條胳膊死死纏著他就進門鎖門,生怕自家這衝動性子的弟弟惹出什麼事端。
葉海倒有點得意了,反而耀武揚威地喊:“媽的,我家主子身子難捱,再敢屁話一槍崩了你們的!”
聲勢浩大地折騰了一整晚,到次日一早餐廳裡都是有關這事的“新聞”……整個和平飯店的人都在討論套房那位富貴的客人,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哎呀,阿拉聽說仿佛是中毒的呀,說是到現在還生死不明的啦!”
“儂不要亂講咧,可不是一般人的啦……小心拿槍給儂比比劃劃,嚇死人哦!”
“嘖嘖嘖,說的蠻嚇人得了,幾個外省鄉毋寧還敢在上海灘拿槍比比劃劃?阿拉在法租界,法國人他們總怕得咯?”
幾個扭動著水蛇腰燙著羅馬圈的女人議論紛紛,卻眼睜睜看著巡捕房竟是來了人。
帶頭的是個金發男,頗有些氣急敗壞的神情。
大約半個小時後,整個和平飯店被圍了個水泄不通,租界巡捕房大大小小的華捕法捕,乃至阿三棒子們全到期了。
裡裡外外把整個和平飯店翻了個底朝天,連帶幾個外國租客都被仔細盤問過了一邊,氣得薑誠對麵套房裡的那個“弟弟”更是破口大罵。
整個和平飯店噤若寒蟬,根本沒人敢在談論這位身份要命的年輕人。
然而就在當晚,那兩個請來的洋醫生離開,說是經過妥善的治療已轉危為安;但和平飯店畢竟醫療條件不行,還是要轉到聖約翰醫院進行後續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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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