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日本人打算要我的命?
他想過是當地的地頭蛇,想過英國人,甚至想是不是法國的商業競爭對手……
但偏偏就是沒想過居然是日本人!
等會兒,這香煙是怎麼回事?
目光轉瞬間留在了那盒紙煙上,薑誠無聲地拿了起來——不是他在東北時常見的日本煙,上麵通常會印個塗大白臉的日本老娘們。
眼前的玩意應該就是上海灘本地的雜牌子,就是那種隨手在馬路牙子的貨郎手上買到的那種。
“這啥……”
張廷樞最先湊上來看那些東西,眼看著薑誠在翻看手上的煙盒,擰眉道,“就是沒煙抽了隨手買的吧?”
薑誠沒急著答,紙盒裡還剩下六根香煙——不管是粗細長短都不一樣。
他順手倒在平舉的木盤上,緊接著眉頭皺得更緊。
有點意思了。
兩根香煙很明顯是日本產的,而其餘四根中,有一根是自己卷的紙煙,剩下的三根都印有英文,是洋煙。
這種組合能說明啥?
他把紙盒隨手扔在地上,繼續把審視的目光轉向渾身發抖的刺客身上:“老老實實的說吧,叫什麼名字,是誰安排你來的?”
“如果不講實話,等下可要吃點苦頭了啊!”
他的聲音溫和,聽著竟像個循循善誘的好老師,“上海灘大一點的勢力就那麼多——你今天也瞅著老子跟巡捕房是個啥關係嘛,挨個搜的話,你們老大怕不怕洋人啊?”
沒答。
這小子雖然跪在地上一直在發抖,可低著頭始終在裝死狗。
“又是個賤骨頭,還是你們來吧。”
薑誠很平靜地一偏身子對自己的手下們下令。
這還等啥,直接拖進了浴室按進冷水裡——上海的冬日本就濕冷,在套房裡全靠壁爐取暖。
說是能泡澡,可薑誠到了上海壓根就沒用過……熱水裡雖然暖和,但出水就能讓他結冰;
現在五花大綁的刺客,被粗暴地摁進沒有絲毫溫度的水裡,其刺骨之寒可想而知。
“哎,臭烘烘的,你們幾個把浴室窗戶打開。”
張廷樞自作主張地對那些張牙舞爪的護衛吩咐一句,而後搓著手肘往壁爐跟前走,“不過這房子大了也不好,一個人睡挺冷吧?”
看著他三下五除二把圍欄裡最後一些木柴扔壁爐裡,薑誠笑了:該說不說他對張廷樞有好感,他這脾性對自己胃口!
張廷蘭卻輕聲道:“我看,也可以把這人身上扒了——我在燕大時候也有上海來的同學,”
“他們說,上海的幫派如過江之鯽,但很多有統一的印記。”
嚴子文接口道:“對對,我咋沒想到呢?很多人身上有紋身,一看就知道是什麼行會幫派的。”
薑誠向來聽勸,讓人把那已喝了一肚子水的家夥扒了。
可出人意料的是,這人身上光溜溜的,除了些明顯挨過打的淤青,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印記。
此時在聖約翰埋伏的葉海也帶著人回來了,彆看給凍雨淋得像個落湯雞,臉上的興奮簡直像個得勝的將軍:“哈哈薑爺,真不愧是您啊……用了您的招,咱順順當當抓住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