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的宴席,薑誠所觀察到的,就是奉軍高層內,對琿春撤軍這事都是神采飛揚;
連吳俊升張作相這些大帥近臣,也都是喜出望外。
他敢肯定這事被楊宇霆壓了,其原因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重新回歸總參部的楊宇霆,十有八九對自己依舊存著忌憚。
不過他眼看著對方的神情,薑誠繼續表示道:“所以在此之前,我除了繼續保持吉林府本地的常備軍之外,增加了圖們和延吉兩地的駐軍,”
“一旦日軍開始向朝鮮撤軍,我將親自坐鎮一線,與他們換防交接。”
其實薑誠心裡很清楚,在之前上報的內容中也提到:日軍說是從琿春撤軍去朝鮮,但他們的實際行動方向必然是北進西伯利亞。
上報此事,也是為了給張大帥提個醒,可以一並與吉林準備,也許能幫著他把出海口搶回來。
原想今日舊事重提,可他一想楊宇霆先前已截了自己的上報,如果再說這個話,有可能會被這貨下絆子,不如先不提此事。
“帥爺,依卑職看,飛瀾的思路和行動計劃有理有據,且他似乎早就做好了準備。”
楊宇霆笑眯眯地說著,“到底是十八歲就做得了吉林督軍的人,竟是有如此戰略眼光,著實是讓人欽佩啊!”
張作相斜睨了他一眼,又道:“雨帥,其實這事兒是我一早從廷蘭廷樞這倆小子口中說的,”
“說是北滿道上的小鬼子,都在換防……他倆說是在吉林府的酒館也聽多嘴的日本兵說,要回家了什麼的。”
“我這一想,大約是鬼子要撤軍了——思來想去跟飛瀾才商量,是不是往延吉等地加派人手。”
大帥卻似乎並沒有聽進去這些敲邊鼓的話,而是連續讚過幾人,便起身先行離去。
楊宇霆亦是起身告辭,一路小跑著去追大帥。
“飛瀾,我看這事不好辦,我跟你爸已是說好了,一塊跟你回吉林府。”
張作相忽然一把扯住了薑誠。
…………
這三位奉軍高層乘坐南滿鐵路的專列,北上四平前往吉林府。
薑蘭軒何等精明,在從張作相耳中得知兒子的消息,便在總參部內活動,聽到了不少傳聞消息。
“也就是說,楊宇霆這次回來,除了力主直奉繼續聯合,還說了不少咱們薑家的壞話?”
聽完老爹的描述,薑誠端著熱氣騰騰的牛奶微笑,“總參謀長真是抬愛,眼光老盯著咱乾啥呢?”
張作相苦笑:“你父子倆一個熱河一個吉林,算是占了咱奉軍的半壁江山……除了二哥,你以為說歪話的人少?”
舊軍閥就是舊軍閥,眼裡還不是隻有利益?
“我說爸,您是太把您的那些弟兄當回事了。”
薑誠一口喝了大半杯奶,邊擦擦嘴笑著,“您和帥爺心裡應該清楚得很,薑家有今天,都是咱爺一手抬舉——”
“前有湯玉麟後有蔡家兄弟,哪個不知悖逆主子是個啥下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