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發了一通衝天的脾氣,拍著桌子讓所有部下“把心放正了”“彆學直軍皖軍那內鬥的一套”“他張雨亭不喜歡這個”等等。
然後,他偏偏留下了張景惠。
此時會議室裡悄無聲息,但楊宇霆退出門前,他分明感覺到,大帥的膠著。
手心手背都是肉……薑家確實是他的得力乾將,但精明的老狐狸,也很清楚奉軍的立足之本。
他老張有今天,沒他這些哥們弟兄,他甚至都沒辦法在奉天立足。
已經清算了馮德麟湯玉麟,如果再把張景惠拉下馬,他豈不是得擔上殘害忠良和功臣的名聲?
其他的弟兄怎麼想?
奉軍目前的立足根本是他的“嫡係”,真動搖這個根基,他這個東北王還坐得穩?
可對張景惠不處置,再往後這樣的事情隻會越來越多。
楊宇霆瞳仁一點點收緊:得知薑家父子被謀害後,他便與東家說了。
目前薑家雖然羽翼漸豐,可畢竟並無反對大帥和自立之心——
但要是這樣的事再來幾次,薑景炎薑飛瀾這對父子,整不好會被逼出了反心!
“我說總參謀長,您在想什麼呢?”
給了他足足三分鐘的思考時間,薑誠冷意笑了幾聲,“咱有話直說不成嗎?”
“飛瀾,話說到這裡也足夠了……你也得理解理解帥爺,事情還是有點難辦的。”
聽著楊宇霆的回答,薑誠口氣驟然生硬:“我明白。其實薑家有今日,都是托帥爺的恩德——”
“煩您跟帥爺講一句,他的臭小子麵對外敵,一樣很難!如果扛槍守衛疆土,為他老人家南征北戰時,還得挨著自個兒人捅刀子,那就真是流血又流淚了。”
“請帥爺,切莫寒了前線征戰將士的心!”
說完,他猛地把聽筒壓到了話機上。
回身抬眼看著父親和王俊山越顯欣賞甚至是有些敬意的眼神,薑誠淡然一笑。
“飛瀾,我隻怕你如此這般,會激怒他老人家啊。”
薑蘭軒神情不無擔憂。
這很正常……舊式體係下的軍閥們,思想禁錮眼界局限很正常。
“爹,吉林的事,不說好了都是聽我的嗎?您呐,還是老話說的,給錢給兵,把熱河經營好了給臭小子我當大後方就成了!”
對上父親和王俊山,薑誠的情緒還是很放鬆的。
“你呀!成……我看依我兒的本事,靠著大夥協助收回琿春,不算什麼難事。”
薑蘭軒搖頭一笑又道,“我思來想去,輔臣在九台一個人養著也不合適……這丁春喜的宅院不錯,將他移過來養傷;”
“我呢,帶著俊才他們附近護衛,你那邊有什麼要協助的,往這邊來電話就是:熱河那邊有兵有人,有槍有炮,都是現成的!”
聽到老爹如此支持,薑誠心底不免一陣欣慰。
父子倆對過情況,隨後薑誠命徐厚成全麵接管九台極其周邊,原丁春喜部也劃歸他手下——他本人則是代理團長,屬張學成麾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