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他陷入無夢的睡眠,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起來他還頗有些閒情逸致,給遠在吉林府的家去了個電話。
跟海蕙心聊了一氣家裡的情況,他又問了問段心雨和孩子的情況。
“爺,都好呢!小雨畢竟是年輕,生產後第三天就能下床了——府裡用的都是最好的進補,白家還從長春給捎了不少補藥!”
“對了爺,兒子落地這都有幾日了,您給賜個名兒吧?”
府裡孩子越來越多,他也不是第一遭當爹了,轉瞬笑了笑道:“取名兒也不是啥打緊的大事……還得是你呀,找個風水先生看看捏了來就是。”
海蕙心在那一頭甕聲甕氣道:“我尋思家赫那名兒,爺您是不是也覺得不打緊的?”
薑誠聽她仿佛是醋勁上來了,哈哈一笑道:“這哪兒能一樣?咱們的兒子家世顯赫,我這可是抓好幾晚上頭皮想的!行了行了,那就隨了咱兒吧,往後,就叫家祺!”
海蕙心笑笑:“得嘞——這兒子不就有名了嗎?”
不過說著說著,她話鋒一轉道,“爺,跟您說個事:段芝貴,仿佛帶著馮庸少爺和他侄兒,奔您那兒去了!”
薑誠一驚,蹭地從床頭舒舒服服的羽毛枕撐起了身體:“啥?奔我來了……他們是往哈爾濱這邊來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哈爾濱都亂成一鍋粥了,而且帥爺下了死命令,讓他三天之內必須逮到刺客,這後天一早他就得跟老狐狸彙報了……
這幾個貨,此時往這兒來乾嘛!
“爺,我總覺得那段從彬不是什麼等閒之輩,比段芝貴要精明得多。”
海蕙心沉穩的聲音,打斷了薑誠的思緒,“他跟著……我隻怕,”
薑誠臉一黑:“我知道了!好了心兒,家裡就由你多費心了,哈爾濱這邊事務繁雜,我怕是有日子回不去了。”
海蕙心說了些請爺放心,您也多注意身體之類的話,就把電話掛上了。
薑誠搓了搓下巴,剛起床的舒適瞬間因為這些即將到來的不速之客,掃得一乾二淨。
他蹬上棉拖往盥洗室走去,正貓著腰掬水洗臉,卻隱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陣亂烘烘的聲音。
聽起來,像是爭吵。
而且是數個大嗓門的男人在爭吵……他拽過毛巾正擦臉,卻聽出是吳俊升的大嗓門。
“靠,一大早的跑我這兒來尋什麼晦氣?老子還沒找他事呢……”
氣呼呼地把毛巾一丟,薑誠回身換衣出門,然而剛下樓便看著吳俊升竟是掏了槍,正抵著韓明的腦袋厲聲大吼:
“他媽的今天甭管是誰都得給老子讓開了!薑誠呢,老子……”
抬眼對上一臉莫名其妙卻又已有了幾分慍怒的吉林督軍,吳大舌頭氣得跳腳,不顧一切地便要往上衝:“他媽的好你個薑誠!”
“你對老子怎麼說的,怎麼說的!?說什麼小人……還小人的,你呢,你他媽的呢!?”
這老家夥有個諢名“大舌頭”,平常說話還好,可一旦有個情急發怒,就會結結巴巴連句完整話都說不來。
對望著他氣得已然“紅溫”的大臉,薑誠反而是閒情逸致地一笑:“這一大清早的,二爺是誰招您惹您了,以您老人家的身份,犯不著來薑府犯渾的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