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算熱河前司的消息沒到,徐樹錚也意識到情況不對勁。
活見了鬼了,白軍是什麼?不過是一群從老毛子那邊跑出來的“喪家犬”,他們在內戰被擊敗,隻能趁著北洋內亂,沿線南下找家的可憐蟲而已。
他們——怎能有這麼強的火力?
而且這人數分明不對勁!
怎麼感覺……越打,越多了?
壞了,難道是老毛子!?
要知道,他們一直覬覦蒙古這邊相對氣候溫和且水草肥美的區域——
京城不同意他們出兵如何?強行入境不宣而戰,到時候衝入城內強行占領,東北方麵再想奪回來,就等於跟整個紅蘇為敵!
徐樹錚很清楚,以現在北洋內部派係鬥爭的爾虞我詐,再加上其各自腐朽各自為戰,蒙古是丟定了。
那他這一仗不僅白打了,手下們也就白白犧牲了,而且——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失而複得的失地,即將再回到他人之手!
不提什麼戰功不戰功的,這種事情豈能第二次發生!?
想到這裡,他的眼睛比凶獸更加赤紅,已經整整三天沒合過眼了,渙散的精神瀕臨崩潰的邊緣,可他還是對著部下們傳達了死守庫倫,絕不退去半步的命令。
而鑒於部隊數量有限,徐樹錚已經下令坦克部隊進行反包抄,而死守庫倫的兵馬,則是以十人為一個戰鬥小組,分散在整個城外的陣地上;
彼此間隔不超過二十米,所有的戰鬥小組躲藏在工事內,與前來進攻的敵人纏鬥——
如此一來,所有分散開來的戰鬥小組,都能將敵人的攻勢撕開一個個小口子,並且二十米的距離不短,卻也不長……
每個戰鬥小組之間還能相互呼應,相互支援。
這樣的戰法,極為考驗每支戰鬥小組防守能力;而且每個士兵究竟多強的戰鬥意誌,也直接決定了這個戰術的成敗。
在宣布這個戰法之後,團營連各級軍官幾乎都懵了:
要知道,長官下達這樣“死守”的命令,幾乎與同歸於儘無二——
對麵的敵人是個什麼人數,又是啥實力,這三四個日日夜夜,大夥心裡都是透明白的。
“徐長官,大夥不怕死……當兵的,哪個不是把腦袋拴褲腰帶上?”
站在最前麵的韓複宇高聲說道,“但弟兄們都想不明白,這一座本就不屬於咱東北的城,為什麼要讓您和薑爺不惜一切代價守住?”
“想想看城內的刁民拿了咱的糧,可有感激過大家,反而在有外敵偷襲的時候,居然來了招裡應外合搶咱的吃喝。”
他這話說完,一旁的趙天開也是高聲說道:“是啊,從那之後,包括您在內,咱重裝旅從上到下每人每天就一個雜合麵饅頭,連肚子都要吃不飽了,還守這麼一座城乾什麼?”(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