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誠看著他,眼神一點點明朗起來。
既然你要下那道“不抵抗”,我,就得站出來打鬼子了!
…………
大帥喪儀置辦完的第三天,楊宇霆才是姍姍來遲,“趕”回了東北。
這人倒也挺會演的,從一下火車,就哭得肝腸寸斷,看他那痛苦模樣,就好像要隨時昏厥過去似得。
薑誠冷笑。
他壓根沒想跟其他人一樣,做出副勸慰,同情,或者是感佩這位總參謀長仁義等等的虛情假意;
反而淡淡的示意戴孝的張漢卿給他點香:“總參謀真是一路辛苦,我看您那火車,跑的比我家噘嘴的牲口還慢……這要是生個女娃兒在路上,怕都得找婆家了吧?”
張家的幾個親眷,包括張作相馮德麟父子都很尷尬;
楊宇霆卻表現得格外鎮定,沒有急著搭茬,而是穩穩地雙手接過那三炷香,又做出一副淚眼哀傷:“帥爺!我回來晚了……”
“您被人害了,我,我還,啊,幸虧漢卿還算懂事,現在接下了位子——以後我必定帶著他,重振東北!”
薑誠眼底崩了個火星。
他這一連串,聽著似乎是對著張作相馮德麟等人表忠心,但“輔佐漢卿”和“帶著漢卿”聽來儘管隻有兩字之差,其意思可大相徑庭。
連張作相等人包括是自己,都是用類似“輔佐”之類的話語……他楊宇霆說這話,是把自己擺在什麼位置上了?
“飛瀾,不是我不想急著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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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楊宇霆把那三炷香奉上,才慢悠悠地轉頭回來,“你仔細想想,北伐軍已奔著京城來了,連孫傳芳都逃往旅大,若是我不留在京城調停,那得出多大的事——”
這就更是屁話了。
大帥身亡後,張漢卿分明已主動對南京方麵的使者拋出了橄欖枝,各方的衝突早就結束了。
就算他姓楊的不留在京城,也沒什麼打不打的事了。
“既然回來了便好了……鄰葛,南京方麵的文件我和老叔,還有飛瀾他們都仔細研究過了。”
“具體內容我也基本都同意——我想聽聽你的意思。”
楊宇霆頓時眼底一沉。
“漢卿,聽你這意思是打算與南京方麵苟合是麼?”
環顧眾人,最終把極為不善的眼光落在薑誠身上,“我想問問,這是你個人的意思,還是薑大督軍的意思?”
薑誠早就知道楊宇霆對他極為不懷好意,可他卻沒想到,這混蛋,居然迅速把矛頭轉移到自己身上了!
顯然,這小子必然是有當曹操的心……而且,他這份心思,壓根連掩飾都不想掩飾。
“是我的意思。”
聽到這話,其實張漢卿也來了氣,“易幟是大勢所趨……分久必合,整個華夏到了該一統的時候了。”
楊宇霆又是冷笑一聲,卻把極為不滿的目光投向張漢卿:“你是打算奉行三民對吧?”
“嗬嗬,記得當初在京城帥府,你與帥爺因為此事還大為犯顏……如今他老人家屍骨未寒,你便要逆他的意思去了麼?”
“且不說你對不對得起多年來,在關內作戰的奉軍弟兄——但就不遵帥爺的遺願,這一條,我楊宇霆也不會支持你的決定!”(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