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正坐在門口,旁邊放著收音機在聽戲,膝蓋上麵放了一個圓形的竹扁,裡頭是已經曬乾被碾過的蝦。
前兩天大船試水,他爹帶了兩桶不值錢的小蝦回來,他煮了放在外麵曝曬了兩天,也曬得乾透透的,正好昨天傍晚收進來,今天下雨也一點都不影響。
竹扁裡頭的蝦乾也被拿擀麵杖碾過,到處都是碎殼,但是還是要挑一下,把沒去乾淨的殼掰掉,才能把肉挑出來。
一旁的湯盆裡已經裝了不少了。
“曬乾的蝦都在這裡了嗎?”
“沒有,屋裡頭還有一籃子還沒碾,碾過後再拿來剝。你忙你的去,要麼去睡覺,我閒著沒事,給我剝就好。”
葉耀東又進屋去問了一阿清,阿清把牆壁上掛著的籃筐拿下來給他,“兩大桶曬乾了也就兩個籃筐,早上碾了一籃筐了。”
“那把這剩下的一起剝了,然後拿尼龍袋裝了綁起來,省得就這麼放著潮掉。”
“那你剝吧,我把漁網補一下,擀麵杖在灶台上。”
他看了一眼那根細細的擀麵杖,這個拿來擀麵皮包餃子的,哪裡好使?
在屋裡掃視了一下,他才在臉盆架上,最底下的一個臉盆裡看到棒槌。
用棒槌拿來敲打脫殼更快。
他走到門口,拿了張漁網,將乾蝦倒了一半進去,用漁網包裹起來,然後就放在凳子上捶打。
“哎,用棒槌看著確實比擀麵杖碾的快。”
老太太笑著道:“下次吃不完的蝦姑也不要倒掉了,天天都一大盆一大盆的拿去倒,也怪可惜的。”
“吃不完拿出來曬個兩天,也拿棒槌敲一下,把殼去掉,乾的蝦姑肉還能拿來炒一炒或者煮麵,也省得孩子要吃,還要剝半天。”
林秀清附和,“那下次小隻沒人要的,也拿來曬一點,不要喂狗了,反正你一天到晚坐門口閒著也是閒著。”
“好好好,那就都給我剝殼,不然我整天在門口也沒事乾。”
自從老太太親眼看著菜地裡埋了黃金後,她從早到晚坐在門口的時間更長了,連電視機都吸引不了她了……
偶爾隔壁大嫂二嫂要過來摘兩個辣椒或者是摘幾個西紅柿,老太太都如臨大敵的盯著。
還叫她們沒事,空閒的時候自己也多種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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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惹的兩個嫂子腹誹,說老太太更偏心,更小氣了,摘幾個菜也心疼被她們占了便宜。
葉耀東知道老太太的小心思,忍不住小聲的說:“你也不用一直坐門口盯著,也沒有外人過來,該乾嘛乾嘛……”
“那可難說,我現在是看誰都像賊,反正我平常也坐門口,給你多看著點。”
他搖搖頭,無奈了。
老太太拿過他手裡的漁網,將裡頭的蝦都倒在膝蓋上的竹扁裡,並且還阻止他挑揀。
“你手嫩,這個蝦殼曬乾了紮的很,我來挑就好了。”
葉耀東看了看自己手心裡這兩年才剛長出來的薄繭,再看看老太太樹皮般粗糙的手,對比起來還真的手嫩,隻是曬黑了一點而已。
對比阿清的手,可能還要更嫩一些,畢竟算起來,他真正也就隻乾了兩年活,比不得她們長期勞作。
還真有點慚愧。
他隻好繼續把剩下的一半蝦乾先碾了先,等會再一塊挑吧。
正當他們各司其職,忙活的時候,葉母才過來。
並且一進院門就道:“這下子兩家打起來了,有好戲看了,給他們狗咬狗。”
“娘剛剛去拉架了?”
“我就假模假樣一下,沒想到還真的掉溝裡去了,不過還好,她也不知道誰乾的,爬起來後又狂罵。我們這會兒從老王家離開,都還聽到身後的罵聲。”
“彆管他們,看熱鬨就好了。”
葉母也搬了張凳子出來一塊挑揀蝦仁。
“這些要不要拿去賣啊?”
“留著自己吃吧,個頭有點小,拿來炒雞蛋正好給幾個小的一口一個。”
“看你大嫂這幾天都臭著一張臉,你二嫂都說活像誰欠了她一樣,你要不要把你的新船分他們一股……”
“不要。”
葉耀東一口回絕。
開什麼玩笑?又不是他欠她的?
他娘有點搞笑了。
“想啥呢娘?這是我自己老早定下的,風險都我承擔了,我乾嘛還要分出去?這擺明了白送,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這不是想著你們兩兄弟占多占少,阿光那條船都有份,而你大哥什麼也沒有……”
“大哥有店鋪,也有爹的船,還有我這邊分過去合夥的一條船,雖然是三人分,但是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啊,你當自己劫富濟貧啊?”
“那算了算了,當我沒說。”
葉母也覺得自己有些自討沒趣了,不應該問這話。
“大哥要是有想法,也可以去訂一條船,反正前期也隻要出個定金,多找幾個人合夥唄。這樣算起來一人也出的不多,而且還能有時間緩衝。”
“那哪裡會合適,哪裡是說乾就能乾的,他們哪裡舍得啊?那麼貴,家底掏空填進去都還不夠,要是能參一股倒是還好。”
“晚了。”
“那就算了,不管他們了,讓自己折騰。一個老鼠會,什麼都沒看到,倒是很舍得,說掏錢就掏錢,正經買船參股倒是不舍得了。”
葉耀東也不接話,他娘也是慣會馬後炮的。
“怎麼不拿屋裡去乾,順便還能看看電視。”
“這兩天白天不開電視,幾個孩子禮拜一就要期末考了,不給他們看了。”
“不給他們看電視,也沒見他們在家裡看書啊,雨一停就跑沒影了。”
“也沒信號,下雨了信號不好,接收不到。”
葉母這下也沒話說了,沒信號那沒辦法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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